时香走了后,孙卓诚和王司琪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孙卓诚早对王司琪起了怀疑,便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立刻把这个事告诉龙老板?”
王司琪不假思索地说:“对,应该马上告诉。”
孙卓诚心中一沉,又问:“如果欧亚真的没事,他知道我们出卖了他,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王司琪忽闪着眼睛说:“是时总监要我们去说的,我们听她的话也不会错呀!”
孙卓诚说:“要是她故意说反话,试探我们怎么办?”
“试探又怎么地,难道我们还能与龙吟对抗?”王司琪是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想到欧亚对他们的恩情。
孙卓诚对王司琪已完全失去了信任,表面上显得无比轻松地说:“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王司琪很高兴地说:“瞧你,我还能把胳膊朝外拐了?我时时刻刻想的可是慧芬姐的生意!”
孙卓诚也不想听王司琪肉麻的话,就对她说:“我们先开个会,你把店员都召集一下!”
王司琪立刻到店堂把大家都叫齐了。孙卓诚这才从后面出来把时香的情况向大家说了说。店堂像炸了锅,乱了起来。大家纷纷跑到后面来看那面镜子。大家对镜子面又推又拉,就是打不开门。孙卓诚上来一伸手,门开了,门里却是他的办公室,有办公桌,沙发,还有不少鸟笼子。
孙卓诚拿出一把大锁交给占梦影,交待她把店里大门锁了,任何人不能进出。又要占梦影配合王司琪把各人的镜表和手机都收了,不能与外界联系。有电话来找,就说店里临时加班,让人放心。孙卓诚最后说:“这个事情重大,也不知是祸还是福。我与王司琪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立刻去找龙老板,汇报这里的情况。听听他有什么指示。你们都留在店里,哪里都不要去,不然出什么事我就保不了你们。如果事情顺利,用不了多久,我想你们的收入都会成倍翻番的!”
孙卓诚原来的店员并不多,但自从有了那批发光的镜子后,生意增加了不少,又召了七八个人。他们在老板讲话时开始是又吵又闹,当听说收入可能要大幅增加,又全都安静了下来。布置停当后,孙卓诚与王司琪当即就出了门。
这会儿孙卓诚这才发觉已是太阳西沉。孙卓诚问王司琪:“你知道龙老板在哪里吗?”
王司琪惊异地看着孙卓诚反问:“我怎么会知道?”
还装!孙卓诚心里骂了一句,就带着王司琪到处找起来。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地方也跑了好几个,人没找到,天可却全黑了。王司琪慌了,说:“我们回吧,今天是找不到了。”
孙卓诚心里有气,说起话来就有点冲:“回哪里?你不是说找得到吗?”
王司琪叫了起来:“天啊,我几时说过一定找得到啊!”
孙卓诚说:“他们都等在店里,叫我回去怎么说?”
王司琪建议说:“那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一晚,明天再继续找,不信我们就找不到!”
孙卓诚乜斜着眼,脸上是一副轻蔑的表情。王司琪慌了,结巴着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分房睡。”
“我们还分床睡呢!”孙卓诚嘲笑着,答应了,“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早晨,太阳都晒屁股了,孙卓诚还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心想龙老板上班也不会那么早。更主要的,他听到门外有人徘徊的脚步声,断定王司琪就在门外,她又不敢敲他的门。最后,孙卓诚也睡不住了,起了床。他盥洗完毕,听到敲门声:“孙老板,你起来了吗?”
孙卓诚打开门,王司琪已穿戴整齐站在门外。
“姐夫睡得可香啊!”
“怎么,你起来很久了?”
“不不,我也是刚刚起来。”王司琪说话的状态,有点像大姑娘般的扭妮作态。
“龙老板不会那么早。”
王司琪“咳”了声,整整衣装,严肃认真地说:“不,龙老板已经到了医院!”
孙卓诚一扬眉毛,不客气地问:“你怎么知道?”
王司琪说:“龙老板知道我们在找他,他打电话到花鸟馆找你,是占梦影接的电话,说你可以到医院里去找他。”
孙卓诚极为生气地问:“你怎么不早说?”
“龙老板有什么了不起,让他也尝尝等待的滋味!”
“你,怎么敢这样说龙老板?”孙卓诚惊奇地问。
“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嘛!”王司琪又作态起来。
他们俩很快地来到静仁医院。在传染区的大门外,星转斗移四人毕挺地站着。翟星拦住孙卓诚厉声问:“到处跑什么?”
王司琪吓得躲到孙卓诚的身后。孙卓诚恭敬地说:“我们找龙老板,有要紧的事。”
翟星呵斥道:“怎么到现在才来?快进去!”
“是,是!”
在传染区的病房里已没有了一个病人。在值班医生办公室里孙卓诚见到了龙吟。龙吟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龙吟看到孙老板,斥责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是是。”孙卓诚吓得浑身真打颤,不知说什么好。王司琪也吓傻了,低着头一声不啃。
“快说吧,你有什么事?”
“时香到店里来找欧亚。”
龙吟奚落说:“欧亚在你们店里吗?”
王司琪鼓起勇气讨好地说:“我们店里怎么会有欧亚呢?打死我,我也没有胆量把他藏在店里啊!”
龙吟朝她瞪眼,“你是谁?”
孙卓诚连忙介绍说:“她是我们店里的服务员。”
“她来做什么?”
孙卓诚一愣,龙吟难道不认识王司琪?龙吟也是一怔,马上笑着握住王司琪的手说:“你就是花鸟店里的那个王姐吧,失敬失敬,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王司琪说:“时香来找孙老板,我就在现场。事情经过我都清楚。我可以为孙老板做证,时香是自己找来的,秘密也是她主动说出来的。”
龙吟与孙卓诚均是一震,俩人都明白了,占梦影的真面目被暴露了。
孙卓诚与王司琪两人不知道,他们到处找龙吟时,龙吟正在忙另一件事。他并不想见孙卓诚,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与孙卓诚他们有接触。他们肆无忌惮地到处找龙吟,使他火极了。就像手里捏着一块发臭的牛皮塘,吃又吃不得,甩又甩不脱。他早在花鸟店内安排了人。占梦影是他在别处一家洗脚店里认识的。她人长得很漂亮,但满嘴跑火车,很难听到一句真话。龙吟不在乎她到底是姓甚名谁,哪里人,他看中了她的机敏灵巧,特别是她很爱钱。
龙吟问:“你给人洗脚,一天能赚几个钱?”
占梦影正在给龙吟修脚,她抬起头妩媚地看着龙吟问:“你想我为你做什么呢?”
龙吟挑逗了一句:“你能做什么?”
占梦影打量着龙吟,没有立刻回答。龙吟毫不介意地打量着自己左手的五个手指。手指上戴着几个硕大的钻戒,手腕上还有一块金灿灿的手表。
占梦影放下修脚刀,双手捧起龙吟的脚掌,俯下身,用柔软的舌头依次舔着几个丑陋不堪的脚趾甲,然后笑眯眯地问:“老板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两人一拍即合,龙吟从此收下她为自己办事。过后又派她来到平湖,打入了诚慧花鸟馆。
龙吟自拿下酷尔镜表厂后,就把精力集中到了在平湖的玻璃厂。他曾想拉拢桂耀廷,但无从下手,又转到毛兆龙和他儿子,女婿身上。他知道,玻璃厂中的秘密主要在仓库中的各种玻璃和一些原材料上。
他要占梦影用色相勾引孙甲,让孙甲用言语去撺掇毛守义,偷出了一块特种玻璃。这件事却让欧亚发觉了,他不露声色地很快让父子俩把玻璃板送了回去。欧亚又反手打劫,给诚慧花鸟馆送来许多发光玻璃和镜子。特别是那块大镜子,龙吟一直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他不敢盲目拆卸和检查镜子。他让占梦影关注这面镜子,占梦影通过毛慧芬了解到,这面镜子有着监视的作用。自此,占梦影再不敢私自往后堂里跑了。她挑动王司琪的好奇心,老是跑去问老板夫妇有关镜子的作用。引起了孙老板对王司琪的怀疑。
就像下围棋,龙吟在盘中布下大模样,设好局,只等收宫,不想被欧亚找到了劫点,成了劫争。欧亚拿不下他在诚慧花鸟馆中布下的点,他也不敢造次去铲除店中的镜子阵。
昨晚,要不是杜文轩的事分了他的心,他只要稍微留意一点,就会明白孙卓诚着急上火找他,一定是有什么大事。等到占梦影找得机会,向他报告时香来到店里,并且打开了门上的镜子时,他才大吃一惊。急忙再去找孙卓诚,却失去了他的消息。等到他们两个来到这里见他,他却不小心把占梦影的底给漏了。他心里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冒上来,“啪”地一拍桌子,朝门外大叫:“来人!”
翟星和木斗应声而入。龙吟戟指着王司琪断喝:“给我拿下!”
翟星和木斗一拥而上,将王司琪的手臂往后一扭一抬,痛得王司琪弯下身子,痛得哎唷唷大叫。
孙卓诚吓得筛糠不止,好半天没见对自己动手,才大着胆子问了句:“她怎么了?”
龙吟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又捏又拉,手指关节不时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好半天他才悠悠地说了声:
“她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