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枫假装迷糊的说:“什么血腥味,”
那个叫汤达的人对他暗中使了个眼色,说:“这位是我们老大,姓费,”
他特意把费字咬的很重,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和费怀命似乎关系很不错,
林子枫知道是谁了,
费清基,他们警察的头子,传闻那位工作狂,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民公仆,也是费怀命的老爸,
林子枫连忙笑着道:“几位里面请,早就听过你的名字,如雷贯耳,我和你家公子,关系很好,”
费清基可没有好脸色,铁面无私的说:“我家没有什么公子,费怀命的爷爷,是个农民,他就是农民的孙子,”
林子枫笑了笑,说:“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汤达插话道:“不用了,正工作,我们例行检查,还要去别的地方查查,”
“不用,查完这家,就可以收队了,”
费清基却一脚迈进来,四下打量着客厅,他看了半响,回头问林子枫:“四处看看行吗,”
林子枫点了点头,说:“我有个朋友已经睡下了,我喊她起来,”
不用,
费清基把主卧的门推开一条缝,里面的灯关着,借着客厅的灯往里看,若隐若现,诗雨青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
费清基嘴角微微上挑,轻哼一声,又来到次卧,推开门,床上被子被掀开,似乎是林子枫刚起来的样子,
他转身问:“你叫林子枫,”
林子枫点头,没多说,
言多必失,这道理,他一直铭记在心,
费清基又问:“今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林子枫还是一脸迷茫的说:“没啊,我十点多就睡下了,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啊,”
“十点多,”
费清基呵呵笑了两声,走进卧室,摸了摸床垫,摸了摸被子内侧,脸上的笑容越加冰冷,
“呵呵好一个十点多就睡下了,”
林子枫瞳孔猛缩,
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在费清基这种一辈子和形形色色罪犯打交道的老警察面前,他那淡定,根本掩藏不了谎言,
十点多睡下,房间里开着空调,盖的是被子,
现在凌晨两点左右,也就是说,林子枫睡了将近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被子还暖不热,
林子枫脸色阴晴不定,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费清基又进了卫生间,鼻子嗅了嗅,轻轻擦了擦洗衣机的盖子,上面都是刚弄上不久的水渍,掀开后,里面泡着衣服,心末的,还有他的,从里到外,但凡沾上血的,全都泡在里面,
不过血迹已经冲洗过了,衣服泡在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林子枫,你这是打算洗衣服,”
林子枫深思熟虑,说:“打算明天洗的,睡前就先泡上了,”
费清基白了他一眼,别有意味的说:“呵呵,你这习惯,不怎么好啊,”
林子枫问:“这也违法,”
“不违法,当然不违法,不过,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前泡上的,现在凌晨两点二十,过了六个小时左右,你洗衣机盖子上溅的水,这大夏天的,为什么还没蒸发掉,”
“我刚刚起床上厕所,应该是洗手的时候不心溅上的,”
洗脸池就在洗衣机附近,还真有可能溅上,
费清基笑了笑,说:“好,这个问题,勉强算过关了,我再问你,主卧里睡的那个,是你朋友,”
林子枫咬着牙头,说:“不错,也是我公司的财务,”
费清基盯着林子枫的眼睛,问:“你和她上过床吗,”
林子枫脸上一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费清基冷哼一声,说:“林子枫,我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
而就在这时候,主卧的门打开,
诗雨青穿着睡衣走出来,靠在他身边,刻意显的很亲昵,小声的说:“子枫,警察怎么来了,”
这姑娘冰雪聪明,一直在主卧里偷听,林子枫的破绽,她自然清楚,
“没事,你先去睡,”
诗雨青抱着他的胳膊,小声撒娇道:“不要,我怕,你不抱着我睡,我会做恶梦的,”
费清基皱起眉头,望着诗雨青,
诗雨青问费清基:“你说的是什么凶杀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子枫去警察局,你有逮捕令吗,有证据吗,”
费清基嘴角泛着冷笑,说:“他亲口所说,晚上十点睡下,六个小时,为什么次卧被子是凉的,”
诗雨青说:“次卧被子当然是凉的,我们睡在一起,都在主卧,你要不要去摸一下,看看主卧的被子是暖的还是凉的,”
还用摸,
就算是凉的,诗雨青暖了这么久,也早不凉了,
费清基说:“呵呵,你们睡在一起,”
诗雨青挑衅的抱着林子枫的胳膊,仰头望着费清基,说:“我们郎有情妾有意,睡一起怎么了,”
“可是刚才林子枫亲口所,你只是她朋友,如果你们睡在一起,为什么隐瞒,”
诗雨青对答如流,
“他有女朋友,我是他公司的财务,另外还是他的贴身秘书,说白了就是第三者,他女朋友今天不在,我才来的,他担心你们把事情传到他女朋友耳朵中,所以才说谎,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费清基转头望向林子枫,
这个时候林子枫当然点头,一口咬定,
“对,就是青青说的这样,”
费清基瞅着诗雨青,呵呵笑道:“你倒是有些聪明,”
“警察叔叔,拜托,他和女朋友没有结婚,感情的事,哪里分先来后到呢,我们睡在一起,好像不算违法吧,如果没什么事,别耽误我们休息,我们也不耽误你们工作,请吧,”
费清基笑了笑,轻哼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两个警察紧随其后,
他刚到门口,忽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遥遥指着林子枫,冷着脸说:“小子,知道我最想抓的是谁吗,是南城冷冰川,和北城的李川,在省城,我有一份名单,他们两个不分先后,并列第一,我希望,你不要后来居上,”
林子枫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我安分守己,是个三好学生,”
费清基什么话都没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漆的夜晚,僻静的巷子,
这世上就是如此,有些人西装革履出入高楼大厦,喝样式花哨的鸡尾酒,睡各种各样的姑娘,回到家打开电脑,打开电视,知尽天下事,
真的就知尽天下事吗,
能知道这世上有另外一些人,深山老林里钻,三年寻龙,十年穴,挖一方洞,钻死人墓,喝烈酒,睡棺材吗,
这些人或者为财,或者为命,或者为报恩,或者为复仇,总有很多理由,让自己鸡鸣狗盗,活的像只从不见阳光的老鼠,
阴暗的巷子里,角落垃圾堆旁,史前名蹲坐在地上,缩着肩膀,一只手捋着下巴痣上的长毛,眉头却紧紧皱着,沉思不语,
马义东站在他面前,
史前名抬头,没好脸色,
“你个鳖孙,能不能走远点,像个柱子一样杵在老子面前,”
马义东侧开两步,重新站定,
史前名白了他一眼,骂道:“再滚远一点,”
马义东又走开两步,
史前名再次瞪了他一眼,重新低头沉思,
足足五六分钟,马义东终于忍不住开口,
“费清基,天台上那个人,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史前名没理他,
马义东又问:“抓了林子枫,咱们就能卖掉那宝贝,换了钱,远走高飞,为什么关键时候退缩了呢,”
史前名问:“你能打得过他,”
马义东毫不犹豫的说:“对上横店那女人,我只有五成胜算,对上他,我有九成,”
“九成,呵呵呵”史前名一脸鄙夷,
“他下盘不算稳,跑到天台的时候呼吸急促,没有气势,没有杀机,心绪激动,连最起码的沉稳都缺少,他也就比其他人强一点,但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普通你妹,”
史前名跳起来,指着马义东的鼻子问:“你说,你和你那几个割鸡头拜过关公的把兄弟,为什么一个个有了消息,都愿意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