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老人才冷静下来,心头又涌起一股浓浓的恐惧,
这时候他才想起,这每一个炼命师都视为珍宝秘密,绝不外传的天机,并非他自己顿悟,而是刚刚那声音说出来的,
“是谁在说话,是谁,是天道之母在指点我,”咽了口唾沫,老人心里惊骇不已,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能知道这个秘密的,若是人,绝对是高不可攀的神人,又怎么会跑到这里好心告诉他,就比如青鸾国宗宗主,大师级炼命师,显然也知道这个秘密,可老人跟了他一辈子了,他也从未跟他透露过这命符阴阳阵是两个阵法的秘密,
那就只能是冥冥天意了啊,
想通这一点,老人战战兢兢地移动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吴忧正一手放在眉心之后上遥望高天,另一只手在屁股上挠啊挠的,快要中午的阳光无比炽烈,完全笼罩在他身上,白袍刺眼,单薄的身形似虚似幻,如不存在这天地间,
“唰啦,”老人突然跳起,又猛地跪在了吴忧面前,
“卧槽,”吴忧吓的往后跳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老人,被五条杠的高手跪,对于一等一星的吴忧来说,着实很吓人啊,
“您一定是天道之母的化身吧,是来专门指点小人的吗,拜谢天道之母,大恩大德永生难忘,今后定顺天应道,不负天道垂青,”
老人低着头,说的铿锵有力,话毕duangduang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掉头跑了,
“喂喂喂,别走啊,我还有事儿”
吴忧瞪眼大叫,可惜,话未说完,老人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在通往山顶的虚空里留下一串虚影,
“草,什么事儿啊,跑毛啊,”遥望山顶,吴忧咧嘴大骂,
而那老人,一路跑到山巅之时才停了下来,抬手摸了摸额头,已经冷汗淋漓,
他也害怕啊,天道之母的化身啊,万一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那就完蛋了啊,
站在山顶,他才有勇气再度回头看向之前那山石林立的地方,
吴忧还在,老人极端的目力,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吴忧那有些泛黄却俊朗的脸庞,然后深深地记了下来,
从石头上跳下,吴忧往藏书的方向去了,
不能再装逼了,两年寿命加神经错乱,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吴忧决定积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吴忧的资格只能去外门藏书,希望里面有一些关于如何改命的具体介绍,
吴忧对于自己的命纹已经有足够了解,加上刚刚脑子里冒出的那副改命过程的图画,吴忧算是对改命有了个大概掌握,只要拿到更精细的命纹改造过程,就好办了,
然而,吴忧失望了,
外门藏书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改命的具体书籍,都是一些基础导论等等东西,最多会在书中举一两个只涉及改命皮毛的例子,没什么卵用,
从藏书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吴忧草草吃过饭,直接去了红霓裳的办公室,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让红霓裳这位班主任教了,
红霓裳虽然只有炼命士级别,但肯定已经涉及到具体的改命流程的理论学习,吴忧命数太差,别的办不了,学习点理论总可以,他现在也就想知道这改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别人都觉得吴忧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可吴忧不想放弃,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只有自己觉得绝望,才是真的绝望,
另外,也不知道为什么,吴忧心中总感觉这炼命之术并没有那么难,也不知人们为何将其视为虎狼那般可怕,
身为拥有炼命师天赋的红霓裳,拥有着独立豪华的办公室,除了办公之外,还有带床的休息间以及配合修炼用的重力室,规格已经相当于内门导师了,
吴忧敲了敲门,红霓裳就让进了,
“有什么事吗,”坐在一张红木桌子前,红霓裳头也不抬地道,窗外阳光落在她脸上,白皙透明,尤其那薄如蝉翼的耳朵,似乎有红光从其中散出,配合如玉香颈,煞是好看,
“老师,我想让您教我具体的炼命之法,”吴忧一脸严肃道,
“呵,”红霓裳失笑,依然不抬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别以为知道些命纹就可以胡来,炼命之法何其凶险神奥,再基础知识没有扎实之前,绝对不能胡乱实验,会出人命的,这些我昨天已经强调好几遍了,你没听见,”
“呃”吴忧咧嘴,真没听见,
“可是老师,我真的很想知道啊,您放心,我就算试也会拿我自己的命魂试,绝对不会影响他人,我的人品绝对杠杠的,”深吸一口气,吴忧继续苦口婆心,
红霓裳终于放下了手中纸笔,无奈看着吴忧道:“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学了又能如何,改命第一条,要以魂改魂,尤其为自己改命,更需要命魂一分为二,你觉得你一星一等的命魂能做到这一点,”
“”吴忧低头,无言以对,
望着吴忧黯然的样子,红霓裳又想起了吴忧只能活两年的残酷现实,不由心中也有些不适,可却无可奈何,只好叹气道:“好了,你回去吧,”
“不行,”吴忧在心头喝了一句,俊朗脸庞却忽然泛起一抹可怜巴巴的苦涩,
“老师啊”他忽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把抓住了红霓裳的玉手,
红霓裳顿时娇躯一颤,小脸都吓白了,她虽然身为导师,可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而已,之所以能成为青鸾国宗导师,那是因为天赋实力够强,加上也有些背景,实际上谈恋爱都没经历过呢,突然被吴忧抓住手,着实有些惊吓,
吴忧却不理会,脸上苦楚更加浓烈,嗓音都带出了哭腔,
“老师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跟你说,我从小就是个废物啊,受尽白眼,历经苦涩,现在就剩两年光景了,您难道要见死不救,就满足我这点儿好奇心吧,我知道我没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别人也不会帮我改,但我就是不甘心啊,我要在这最后关头努把力啊,您说,等死好还是在希望中死去的好,”
吴忧说的泪眼婆娑的,
红霓裳心软了,
“好吧好吧,你先放开我,”一脸无奈地叫了一声,红霓裳强行抽出玉手,又摇头叹气,探手将珍藏在纳戒中的一个小本子拿了出来,
“这是我的笔记,里面除了具体的炼命之法外,还有些心得,当然,只是,只是针对低等命数的改命之法,三等以上的,我还没开始具体研究,”
将本子递给吴忧,红霓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实际上,红霓裳早已经出师,对于炼命之术早有系统的学习,只是本身修为不足,才炼命士而已,所以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改命,
望着那干干净净的白皮小本,吴忧眼睛亮了,红霓裳的笔记啊,多少学徒梦寐以求不可得的东西,
而红霓裳,看着吴忧目光灼热,嘴角含春的样子,忽地有些害怕起来,咽了口唾沫道:“告诉你,只能看一个晚上,还有,千万别弄脏我的笔记本,更加不能弄坏,”
“哈哈哈,”吴忧忽然大笑,“放心吧老师,我会搂着它睡觉的,一定给您保存好,”
笑声未落,吴忧便拿着本子掉头跑了,
红霓裳顿时凌乱,一脸茫然地愣住了,
这家伙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怎么转眼就笑了,
还有,他说要抱着我的笔记本睡觉,
“吴忧,你要是敢对我的笔记本乱来,我”忽地起身,红霓裳对着门外怒吼,
下午,吴忧干脆没有去上课,而是潜心在宿舍里翻看红霓裳的笔记,
为了预防看两页就瞌睡,吴忧直接用浏览的方式快速地翻看,尽量放松心情,
纵然如此,吴忧在晚饭时就困的扛不住了,
吃了晚饭,又四处溜达了一圈儿,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吴忧回去继续研究,
红霓裳的笔记很多,也确实囊括了系统的低等炼命之法,
也不知道是夜晚来临的缘故,还是吃了饭的缘故,吴忧再次趴在床上翻看笔记时,脑子竟一下子无比清明起来,那密密的笔记几乎是过目不忘,如有神助,
而且,看着那些炼命之法,吴忧的脑子又开始乱冒东西,而且冒出来的,都是与笔记之上记载一样的,甚至比笔记中记载更精妙的炼命之法,
瞪着眼睛,吴忧又一次被自己惊呆,
旋即,他急忙找来一根笔,就在红霓裳的笔记本上勾勾画画起来,以免明天又忘记这些冒出来的神奇东西,
圆月的光华从窗户投进,只有吴忧自己的宿舍里安安静静,唯独吴忧手中纸笔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吴忧那满目神光,打了鸡血的样子,与这安静很不相符,更与平日里虚弱的他格格不入,
“记下来记下来了,哈哈哈哈,有办法了,”
第二天早晨,东天刚泛起鱼肚白,吴忧便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夜的努力,他终于将脑子里冒出来的所有炼命之法都利用红霓裳的笔记本记了下来,红霓裳笔记本上有的,吴忧便用笔将其完善,没有的,吴忧就加上,愣是在笔记本里多写出了好几页,
更重要的是,吴忧找到了另一种改命之法,专门针对自己这种垃圾命数的改命之法,自己就能办到,
不用活两年就死了,兴奋不言而喻,
然而,刚跳起来的吴忧,就发现一阵眼晕,这才想起自己一夜未睡,以自己这幅身体怎么受得了,然后就闭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