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低头看,就听老万冷喝一声:“别动,”
我身体一僵,就下意识的不动了,
老万打开一盏渔灯凑过来,弯腰在我身边转了一圈,
嘀、嘀、嘀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在我脚下,又像是在这艘船的地板上,
“你,往前走一步,”冷不丁的,他命令道,
低头看了看,再往前走就下水了,就往旁边跨出了一步,
那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还是在我脚下这,就尴尬了,
他再次冷冷开口:“脚抬起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只脚,我就随便抬了一只,等他把渔灯凑近了细看,没什么发现,我再抬另一只脚给他看,
这一下,那声音貌似大了点,他更是直接上手拽住我的脚腕,把我的腿抬得高高的,恨不得给我来个上劈叉,
大腿撕裂的疼,我咬牙强忍着,就见他竟从我鞋后跟靠近鞋底的那里找出了一个色的,像是纽扣一样的东西,很小,大约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小,
忽然,嘀嘀嘀声变得急促起来,就见老万脸色一变,直接将那东西粘在手里的渔灯上,而后使出全力用力一扔,跟着大吼一声:“趴下,”
不等我反应,身体猛地被他扑倒,随之而来的,是“轰”的一声震天巨响,
巨大的轰鸣声让我脑子一下蒙了,那分明是爆炸声,引起了一阵强烈的耳鸣,
远处冲天的火光映出了湄公河的夜景,船只被这阵强大的气波冲击的剧烈摇晃起来,好几次斜触到水面,险些翻船,
多亏老万当机立断站起来,使用船桨快速滑动,船才险险地停止了晃动,继续平稳的行驶,
阿九、蒋心、大仁同时从船舱里出来,阿九和蒋心跑到我面前,拉着我就是好一顿查看,
确认我没受伤后,阿九看了眼远处一点点消失的火光,转头问老万:“怎么回事,”
老万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也想问,怎么回事,”
我到现在都还有点回不过神,好在耳鸣的症状好了点,他的话我也听到了,
然而,我更想问,怎么回事,
“那是微型炸弹,并且有gps的定位功能,如果处理的不及时,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后果吗,”又听老万冷冷的说,
额头上、背上都冒出了层层冷汗,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个后果,
不说他们,就单说我自己,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炸弹哪来的,”阿九皱眉问,
老万用下巴点了点我:“从他鞋上发现的,”
阿九诧异地回头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鞋子:“来这里之前,有谁碰过你的鞋吗,”
鞋一直被我穿在脚上,谁会碰更或者谁能碰到,
除非,有人事先打听到我今天的行程,然后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留下炸弹,还得估算的分毫不差,确定我一定会踩上去,
难道是那两个t国人,
不、不会,他们一直是跟踪的状态,不可能埋伏,
或者,不是今天,早在之前就有了,
“火车,”手臂突然被蒋心一把拽紧,她看着我,语速很快:“会不会是在火车上,有人趁你睡着的时候安放了炸弹,”
这倒是种可能,毕竟来清孔的那趟火车,我们是坐票,火车上那么多人,要安放炸弹也不是不容易,
可我当时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如果有人在我鞋上做什么手脚,我不可能没察觉,
或者,时间还要再往前推一点,是在到勐腊的那趟火车上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我脱口道:“是那个男人,那个走错车厢的男人,”
当时他在我床铺底下捣鼓了一阵,而当时我的鞋子就在床下,他要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现在想来,他那时根本就是故意走错的,
阿九大概也想起来了,啧了一声:“没想到我们这么早就被盯上了,真是失策啊,”
蒋心脸色有点白:“有人想把我们炸死在湄公河上吗,”
“不,”我摇了摇头,直视着阿九:“这大概只是个警告,对吗,”
否则,对方在引爆炸弹前,不会给我们设置一个嘀嘀嘀的提醒装置,
阿九耸耸肩:“也许吧,”
惊心动魄的一个炸弹被引爆后,蒋心说什么都不肯再睡了,一直紧拽着我不放,
为了安抚她,我只得坐在船舱里,一直将她抱着,惹来阿九时不时的电眼攻击,
河上茫茫的一片,只有水流的声音,显得静谧又安详,在快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船只终于靠岸,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踏上金三角的土地,我就从空气里闻到一股血腥味,不是很浓,所以我一度怀疑自己闻错了,
直到蒋心压低声音问我:“郝凡,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我沉了,看起来这附近很可能有尸体,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大概是死狗死猫之类的,”
“很抱歉哟大哥哥,我不得不打破你的美好幻想了,”阿九带着揶揄笑意的声音响起,就见她手里举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出了不远处一个躺在沙土里的模糊人影,
老万已经朝那人影走了过去,阿九也跟上了,
我原本也想跟过去看看,转念想到蒋心从没见过尸体这种东西,即便上次被绑架了都没见过血腥,大概不会愿意去看,就想留在原地等他们,
结果蒋心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我一愣,低头看她:“你不怕,”
她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确有点怕,但是我如果一直这么怕下去,这次就会成为你的拖累”她咬咬唇,继续说:“我不想拖累你,”
心下一暖,我紧了紧拉着她的手,没说什么,直接往阿九那边走,
阿九和老万正蹲在那人影身旁研究,看来的确是具尸体,刚走近就听到阿九幸灾乐祸的说:“哎呀,真惨呀,都被打成筛子了,”
我凑近了一看,还真是,身上一片血污,全是血洞,一看就是被枪杀的,还是泄愤似的枪杀,
我又看了看这人的脸,一眼看到她下巴上那个月牙形胎记,就是一愣,
这不是那个瘸子雷吗,,
他竟然这么快就回到金三角了,而且还被杀了,
杀他的又是谁,或者只是普通的帮派火拼,
毕竟这里是金三角,什么都有可能,
“看你样子,认识的,”老万冷不丁的问道,
“啊,”我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
又听老万问:“跟血鹰部队有关吗,”
他知道血鹰部队,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正好他看过来,皱眉:“怎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呃”我顿时尴尬了,忙摇摇头,顺带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对,他和血鹰部队有关,另外”
我看向阿九,说:“就是他给李婷和李婷的奶奶注射了药物,导致李婷奶奶的死亡,”
“哦”阿九拖长了尾音,跟着站起来,哼笑:“那他死得好,”
我,
看来她挺爱恨分明的,
就见她回头问大仁:“联系上阿k了吗,”
“联系上了,”大仁正放下手机,闻言立刻说:“他就在离这不远的路上等着,”
阿九点了点头,对我们一招手:“走吧,先去和我的人会和,”
老万率先往河岸边的马路走,我最后才跟上,临走又忍不住看了眼瘸子雷,
一来就看到死人,真是个不怎么好的兆头,
上了马路,就在夜色里看到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