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人都这么吃,哪里不好了,”阿九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执意要把炸鸡腿放到我碗里,
蒋心伸筷子也把鸡腿夹住了,却不是往我碗里放,而是用力转移出去:“他们怎么吃我不管,反正郝凡不能这样吃,”
“大哥哥要怎么吃,你凭什么管,”阿九更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顿时,大厅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纷纷看了过来,
就听蒋心淡淡的吐出一句:“就凭我是他女朋友,”
很自然的一句话,却分明是在提醒着什么,
“你”阿九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有点尴尬,看了看脸色清冷的蒋心,又看了看气呼呼的阿九,果断选择低头喝粥,
偏偏某人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我,先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再转头直盯着我:“你来说,你早上吃不吃肉,”
蒋心也看了过来,眼里的威胁意味十足:“吃吗,”
“呃”我干笑着半天说不出话,就见躲在泡面盒后蓝胖子突然探出头,冲我做了个鬼脸:“活该,”
“”
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
左右看看,貌似哪个都不好得罪,我决定尿遁,
刚站起来准备说话,就见一个长得十分硬朗,四肢肌肉发达的大块头走进来,弯腰在阿九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看来是她的手下,
阿九笑容微敛,跟着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先离开,然后抬头看着我,捂嘴娇笑:“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赶紧吃完跟我去见客吧,”
见客,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像拉皮条的呢,
我嘴角抽了抽,好歹是躲过一劫,也的确很好奇等下要去见谁,就赶紧坐下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
清孔是t国的一个小城,只有几条街,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果,很有种返璞归真的味道,同时,清孔也是湄公河的必经之地,
我们一直沿着湄公河岸走,很快到临河街的尽头,尽头是一座寺庙,门前两只大石狮子镇守,寺庙整体看起来相当气派恢宏,
阿九像是早就和这里的人打好了招呼,只见门前一个裸着半边肩的和尚迎上来,单手做佛偈:“施主可是阿九小姐,”
嘿,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中文,难不成也是来自我大中华,
阿九回以一礼:“正是,劳烦小师傅带路,”
“几位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和尚进了寺庙,房屋紧邻,曲径幽深的寺庙很像个迷宫,也很具有t国的特色,
怕跟丢,我一路只随意扫了几眼,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到了寺庙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和尚上前缓缓敲了两下门:“师叔,阿九小姐来了,”
“进,”门内传出一声低沉的男音,听着像是暮鼓晨钟,很浑厚,
我和蒋心面面相觑,就见和尚推开木门,屋子里的一切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像是禅房,不过没有窗户,倒更像个暗室,
一个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出头的中年和尚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两眼闭着,双手合十,像在打坐,
他样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属于丢在人群里就会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眉头上方有个疤痕,倒是个很显眼的特征,
阿九率先跨进暗室门槛,我和蒋心随后跟上,刚往里走了一步,暗室的门就缓缓关上了,
顿时,屋内一片漆,竟然不透一点光,
这种暗给人一种不太踏实,不太安全的感觉,我忙拉紧了蒋心,
就听阿九笑说:“盲叔,介意我来点光吗,”
“随意,”
得到两个字的答复后,一阵窸窣声响,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亮了起来,照出这一亩三分地,
眼睛很快适应了这阵光亮,我又仔细打量了眼面前的中年和尚,还是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阿九为什么会特意来见他,
又听她似笑非笑的说:“盲叔,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你不看看,”
她话说完,手机的光源一下子对准了我,
我下意识伸手挡了挡,有点蒙,
“你,就是郝凡,”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莫名的有点阴森,
因为光源对着我,他就隐没在暗里,让我没法看清他此刻的样子,只是模糊中,像是有两团白白的东西,
我眯眼想看清,阿九像是察觉到我的意图,光源朝他移过去了一点,我这一看,立刻惊了一下,
只见这和尚居然没有瞳孔,全是眼白,
他两只眼白直直盯着我,直让我头皮发,背脊发寒,
他、他应该是瞎子吧,这样能看得见,
还有他为什么想见我,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他,
想到他还在等我回答,我干咳一声,应道:“正是,”
他沉了一会儿,忽然低低的笑出声,而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这声音再配上他的眼白,让人莫名感觉渗人,
我下意识摸了摸寒毛直竖的脖子,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眼阿九:什么情况这是,
阿九冲我眨眨眼,笑着摇摇头,挑眉对中年和尚说:“现在可以帮我介绍个好帮手了吗,”
“当然,”中年和尚答得爽快,伸手从蒲团下抽出一封薄薄的信件,递给她:“将这封信带到望河街中路的花圈店,找一个叫老万的老头儿,他看到信以后,自会帮你,”
“看样子你早就准备好了嘛,”阿九接过信件,嘻嘻笑:“多谢啦,”
没再多说什么,她率先离开了这间屋子,我连忙拉着蒋心跟上,
一直到坐上路边用自行车踩着的敞篷车,我还是一头雾水:“你和那个和尚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因为你笨呗,”坐我左手边的阿九翻个白眼,而后探出头问坐我右手边的蒋心:“蒋大小姐听懂了吗,”
“嗯,差不多,”蒋心淡然地点了点头,
阿九朝我一摊手:“看吧,这就是差距,”
我:“”
喂喂喂,你们什么这么熟了,怎么还互动起来损我了,
很快到了望河街中路,我沿街望去,就见那一整条街上,只有一家是卖花圈的,看起来和周围林立的商铺格格不入,
“啧啧,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啊,”阿九感叹了句,就往里面走去,
花圈店掩映在一棵大榕树的树荫下,外面看着还好,往里走就显得有些阴森,
“嘎吱嘎吱”
忽然想起的摇椅声吓了我一跳,寻声看去,就见一个满头灰发,胡子拉碴,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头儿躺在一个木制的摇椅上,眯着眼睛晃悠着,
他正对着的柜子上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里面正在放戏曲表演,却是无声的,
他手上还拿着一杆烟袋,时不时的抽上两口,顿时烟雾缭绕,
阿九没急着递上信,而是在店里逛了一圈,开口道:“老头儿,开张吗,”
“买粉还是买铁,”老头儿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声音暗哑,
阿九笑着摇摇头:“都不是,”
晃动的摇椅微微一滞,随即又摇起来,老头儿懒洋洋地说:“那抱歉,本店不做买卖,”
“这么干脆,”阿九挑眉,似笑非笑:“开门不做生意,您是想喝西北风吗,”
“勉强糊口,保命要紧,”老头儿慢悠悠地说着,吧嗒抽一口旱烟,烟气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供了个神仙,
两人的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完全不明就里,此时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他是,”
阿九笑了笑,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他是这片出了名的老司机,年轻时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