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
孟子陈一听,大感意外的同时也暗暗庆幸,孟梦已经十一岁了,对寻常和不寻常的事情能够明显区分开来。
“上个月的时候,子风哥哥总是带我到外面玩,虽然很开心,可是那个时候的子风哥哥根本不像以前的子风哥哥”
孟梦说起来这件事情,小脸上也是写满诧异。
“小梦,不要乱说,子风带你去玩这难道不正常吗”
旁边朱灵连忙开口,她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所以就算事实真的是这样,她也不希望孟梦说出来。
只是话已出口,于事无补。
“小梦,还有吗”
孟子陈强压下心头的震惊,问道。
孟梦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小梦,谢谢你,我先走了,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孟子陈起身离座,向朱灵再次致谢。
离开之后,孟子陈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亲自前往地下市。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他隐隐觉得,玉笛与三虎,以及孟子风异于寻常的举动这三者之间有着牵连,而这当中让人无法释怀的一条就是,自己这个堂哥,便是一位精通音律的风雅之士。
他要到地下市,不惜一切手段,尽快确定三虎的真实身份。
“少爷,地下市鱼龙混杂,不能轻易进去”
孟虎纠结了一路,在快要进入地下市的时候,总算是开了口。
先前保护不力,已经被孟宏天打的鼻青脸肿,如果这次在地下市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这条命恐怕就要没了。
孟子陈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入。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声音,难闻的气息,交织出一个混乱无序的阴暗之地。
在这里,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血腥与杀戮,阴谋和权位,任何难以启齿话以及不愿见人的另一面,在这里都能够得到尽情的释放。
孟子陈一路走来,听在耳中的嘈杂竟是出人意料的新奇。
一直走到一个低矮阴暗的小屋跟前,孟虎停下脚步。
“少爷,就这里。”
孟子陈抬头,便看见挂在门上的手写招牌,无所不知屋。
“呵呵,好一个无所不知屋。”
跨步走进,便见一个须发皆白的侏儒老者四仰八叉躺在一张木桌上,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小本子。
“无名无姓,不求来不求去,你问我答,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同意的留,不同意的走。”
侏儒老者并不起身,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破旧小本子。
孟子陈自然不会走,也自然不信所谓的无所不知,只要他知道三虎的真实身份即可。
“我问一人真实身份,此人化名三虎,多在城中行走。”
“钱可问过去未来,物可问明事暗事,事可问男女老少。”
侏儒老者翻身坐起,开始翻看手中的小本子。
“你若问人,便须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侏儒老者自手中小本子上撕下一页,递给孟子陈。
孟子陈接过纸张将内容看了一遍,然后催动真气燃烧,“事情我会办妥,那么请先告诉我三虎的真实身份。”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侏儒老者翻身躺回长桌,不再说话。
“好。”
孟子陈也不强求,地下市的交易本就见不得光,越是强求越是不可得。
离开地下市,孟子陈没有立刻去金镶坊,而是先回到家,找孟宏天要了一大笔钱,然后才带着孟虎直奔金镶坊。
金镶坊是截流城一家首饰工坊,名气很大,据说在金镶坊里有一件传奇饰品,名叫九音玲珑塔,拥有疗愈灵魂创伤的神奇力量,因此也被金镶坊视为镇店之宝。
到达金镶坊之后,孟子陈直接开门见山,第一句自报家门,第二句便是要借九音玲珑塔一用。
孟家在截流城就是庞然大物,再加上这位子陈公子前几日做过那人神共愤的事情,以至于金镶坊的总掌柜没多少迟疑就将奉为至宝的九音玲珑塔双手捧了出来。
不费周章的拿到九音玲珑塔,两人再度回到地下市的无所不知屋。
看到货真价实的九音玲珑塔,侏儒老者也被孟子陈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所震惊。
“三虎此人,姓孟,名子风,你可以走了。”
果然
当孟子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真有一种仰天大笑继而嚎啕大哭的冲动。
畸形的欲望和诡谲的人心所交织出的网,就像是一种残忍的催化剂,使得被这张网笼罩下的人们走向各种各样的极端。
“我现在要拿回九音玲珑塔,你开个价吧。”
孟子陈没有走,看向侏儒老者。
“嗯”
侏儒老者一翻身从桌子上跳下来,绕着孟子陈转了好几圈,然后皱着鼻子说:“我能闻到浓郁的黄金味道,那么五万两黄金,你可以把它拿回去。”
“成交了。”
孟子陈懒得去跟这家伙计较,他不缺钱,就算是用五万两黄金买三虎的真实身份,他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让孟虎回家取了钱,买回九音玲珑塔,然后直接还给金镶坊。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孟虎虽然觉得这次被那小老头当肥羊宰了,不过鉴于前些日的种种例子,他可不认为自家少爷会关心这事。
“怎么办呵呵”
半个时辰后,孟子陈带着孟虎快马扬鞭直奔城北的枫林苑。
枫林苑是孟宏天的私宅,也是专门为秦悦建造的一处宅子,可见当初孟宏天是多么的宠爱秦悦。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秦悦却极少回去,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枫林苑里。
来到枫林苑,两人翻身下马,守门家丁自然认得,连忙上前迎了,将龙马牵到一旁。
孟子陈让孟虎在门口等候,自己则是独自一人进入枫林苑。
时值深秋,枫林长廊间赤红如火,美不胜收,孟子陈便在这枫林长廊之间看到了秦悦。
“你来干什么。”听到脚步声的秦悦,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语气里更是夹杂着浓郁的冷漠。
孟子陈伸手接下一片飘落的枫叶,却用真气将其燃烧。
于是,微微青烟缭绕在枫林之间。
“该来的人没有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孟子陈拍掉手上残留的灰,将那支断笛拿在手里。
秦悦不说话,而是打算离开。
“别忙着走,以后讨厌我的机会还有很多,今天我们不妨开门见山的谈一谈。”
孟子陈径直走到秦悦面前,把断笛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截断笛,秦悦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一闪而逝。
“有什么好谈的,当初就是因为生你,我差点死了,这难道不够吗”
秦悦不等说完,便拂袖而去。
“你可能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何化解隔阂,而是要将这隔阂变成天堑,你认识这件东西,想必知道我所说的。”孟子陈跟在秦悦身后,不疾不徐的走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悦加快脚步。
“你和我那位可爱哥哥之间的事情,我想最好不要让父亲知道”
眼看秦悦走出枫林长廊,孟子陈一步跨越,拦在面前,直视她的眼睛。
秦悦的双眸里立刻掠过几丝慌乱,想要夺路而走。
“父亲他容得你我隔阂,却容不下你的背叛,只可惜你已经做下了。我今天来不是警告,而是给你一个机会,替你的未来谋求一线生机,想必你很清楚父亲对待背叛者的手段。”
秦悦脸色数变,之后厉声喝道:“逆子,我是你生身母亲,岂能由你如此污蔑”
她作势要打,却被孟子陈轻描淡写的拦下。
“执迷不悟啊,你是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孟子陈冷笑道。
“那个时常站在天三号窗外伴你们夜夜春宵的女人,可是巴不得你就此消失呢”
说话间,孟子陈竟是悍然翻脸,劈面就是一耳光。
“亲爱的母亲,知道疼了吗”
“你”
秦悦捂着脸,双眼之中充满怨毒,“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见一见我那亲爱的哥哥,你大可以给他通风报信,让他逃之夭夭,不过在你这么做之前,还是去打听一下灰狐狸的下场,言尽于此,亲爱的母亲,孩儿这便走了。”
走出枫林苑的孟子陈,还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孟宏天,只是一直走回家中,他也不曾有决定。
而在孟子陈离去之后的枫林长廊里,秦悦正对着一个人咬牙咆哮。
“你分明可以杀了他为什么不动手难道真希望我和那贱女人一样被扒光了挂在大街上吗”
一身儒雅的孟子风从枫树后面走出,脸上依旧带着令人迷醉的笑容。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位媚骨天成的婶婶,回想着曾几何时的辗转承欢。
然后,他走上前将她揽在怀里,用他那特有的声音轻声说道:“亲爱的婶婶,你不觉得,在这遍地赤红的长廊下,比那天三号更有情调吗”
红叶翻飞,林风渐重,树林掩映之间,顿起一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