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爷爷再次提起黄布包,说那个包裹其实不是他的,
风爷爷一生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对龙凤胎,儿子自幼叛逆,一心想要跟着发小闯荡出一片天地,中年时被仇家捅死,只留下一女闹闹,风爷爷的小女儿如懿为了照顾侄女闹闹,一直未嫁娶,
三十年前,一个年轻道士出现在糖果店,买了二斤糖果,却落下一个黄包袱,如懿对道士一见钟情,以为他遗落黄布包是对自己有意,便嚷着要拆开来看,风爷爷觉得这是客人的东西,随便乱翻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万一客人返回店里寻找失物,他们父女二人又如何交代得清楚,
起初,如懿执意要拆开包裹来看,又说不打开怎么知道能通过里面的东西联系上失主之类的话,风爷爷为此和女儿产生争执,二人吵了一架,谁也不肯理会谁,因为这事,如懿还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便再也不提此事,没过两年,如懿便无疾而终,
这三年尖,包袱一直在风爷爷手里,未曾有施主来寻,风爷爷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想法,执意不肯拆开,直到女儿死后,精神受到重创的风爷爷把全部的怨念都集中在包袱上,认为是这黄包袱害得女儿烙下了心病,让他白发人送发人,
风爷爷几次把黄包袱拿出去扔了,回来后都会在家中再次见到,如此几次,风爷爷觉得事有蹊跷,便请人来看,前后请了几位高人,都被这打不开的包袱难住,有人说这包袱被人施了法,还有人说这包袱被人下了咒,需要日夜祭祀供奉方可消灾,一时间众说纷纭,风爷爷无奈之下,只好把爆发放在灯架上,索性也就不再理会,
此番,家中诸多诡事,早就让风爷爷联想到是这黄包袱作怪,只是年老力衰,不想再为这些琐事浪费心神,也就没去理他,
风爷爷说完,又回二楼去休息,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莫非这黄包袱里封印着一只厉鬼,
我兴冲冲地去叫正在睡懒觉的qjy,向她重复了一遍风爷爷的故事,迷迷糊糊的qjy听完我的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啥,能封印鬼魂的包袱,”
我们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半天,越聊越觉得稀奇,聊到稀奇之处不免唏嘘不已,这一唠不要紧,越来越多的疑问浮出水面:留下这黄包袱的年轻道士是谁,他丢包袱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包袱里到底有没有鬼,那青烟鬼会不会就是从包袱里跑出来作祟的老鬼,为何闹闹的鬼魂请不来,它是不很惧怕这老鬼,
一连串的问题说下来,我实在忍不住想找风爷爷再谈谈黄包袱的事儿,但是考虑到自己是个外人,不方便为了一己之私去烦恼老人家,也只好忍了下来,
家里的瓜果蔬菜没两天就吃个精光,qjy派我出去采购,我心里不情愿,硬是被她逼出糖果店,刚走了没几步,我本能地回头扫了一眼,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又走了没多久,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走走停停,想尽办法想把身后的跟踪狂甩掉,一直没能做到,
小超市老板娘正在收拾家当,见我又来惠顾她的小店,少不了又是一通热络话,忽悠得我差点把她那点库存全部清空,付款结账之时,老板娘突然指着我身后问了句:“那位是你朋友,”
我回头扫了一眼,只见一道影闪了过去,qjy应该没这么无聊,跑来跟踪我,这一路我就觉得身后有人,看来是真有人在跟踪,跟踪我的人是谁呢,金链哥,还是他的手下,他们跟踪我有什么意义呢,
我向老板娘打听跟踪者的大概情况,老板娘说:“是个男的,岁数不小,衣着很邋遢,像是流浪汉,我们这小县城一向安稳,从来没听说什么坏人,你也别多想,估计是那人眼花认错了人,”
我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暗自分析,总觉得跟踪我的人不是开发商和他的手下们,难不成是乔翘楚手下的人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进糖果店,就吩咐qjy赶紧收拾东西,和我一起离开,qjy问我怎么了,我就把有人跟踪我的事儿说了出来,正说着,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式青蜂侠,看他灰头土脸,一身破衣烂衫,刚才跟踪我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qjy愣了片刻,继而大笑道:“你们俩可真有意思,”
说着,从厨房里把能吃的东西都端出来放到青蜂侠面前,看着青蜂侠大快朵颐,看他这幅吃相,像是足饿了三天,我不免揶揄道:“你把我们钱包都偷走了,怎么还落得个吃不上饭的下场,”
qjy白了我一眼:“他都这样了,你还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我拿起桌案上的书,兀自看了起来,任凭qjy数落我,想起刚才急于逃走那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可我这么胆小,不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是害怕qjy再出事,要是她再遭逢什么不测,以我的本事,根本救不了她,
老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强敌在前,阶段性的逃跑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偷瞄青蜂侠,qjy把他喂饱之后,又安排他洗了澡刮了胡子,这才开始问他这几天的经历,
原来,青蜂侠偷走我们的钱包下车没多久,又在路上拦了一辆私家车,没上车之前说是免费载他到县城,上了车之后司机就原形毕露,拿着螺丝刀威胁他把钱包交出来,青蜂侠知道自己上了车,若想不交出钱财,就得和歹人肉搏,比起钱财这些身外之物,青蜂侠更看重他这条小命,
听到这里,我故意“哈哈”大笑起来,引来qjy的一通白眼,她安慰了青蜂侠几句,复才开口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是人贩子、是坏人吗,”
青蜂侠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起码比车司机有良心,不管了,以后我就跟定你们了,”
qjy又问:“我那小皮箱呢,”
青蜂侠吐了吐舌头:“也被抢了,”
也不知道是青蜂侠的嗓门太大,还是风爷爷在楼上呆不住了,他竟然下楼来和我们一起聊天,青蜂侠和我们横眉竖眼,和风爷爷倒是和颜悦色,言语间总能逗风爷爷开怀大笑,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重逢的喜悦总是不长久,
金链哥和他的手下们再次闯入糖果店,这次,他们没像上次那样客气,没说几句话就动起手来,我还当自己是1米92的大小伙子,冲上去和他们肉搏,没几下就被踹倒在地,qjy冲过去和他们动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三拳五脚就被撂倒,风爷爷上前和他们理论,被金链哥的手下一拳打在脸上,
我抹了一把嘴角血迹,重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虽然是qjy的身体,但关于武术的一招一式都在我脑海里,我再次出手,勉强和金链他们一伙人打个平手,似乎是闹够了,金链哥冲手下挥挥手,临走时留下去:“别给我找麻烦,”
青蜂侠见金链哥离开,这才从厨房里钻出来,
qjy和我把风爷爷扶起,磨蹭前胸敲打后背,好不容易才把他老人家弄醒,我们要送风爷爷去医院,他说什么也不肯,直说自己没大碍,上楼上歇息一会儿就行,
我把风爷爷背上楼,和qjy一起收拾残局,
金链哥砸完糖果店的第二天,这里的水电都被停掉,好在还有个煤气罐可以用,不然的话,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qjy要报警,风爷爷又把她拦下,说开发商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混混,和各个职能部门都有关系网,就是报了警,他们也只是来看看,什么都解决不了,
这一断水断电,平时照明就只能点蜡烛,青烟鬼时不时地冒出来捣乱,差点引发蜡烛火灾,qjy试着收它,每次都被它逃脱,
糖果店被砸后,风爷爷的健康状况江河日下,我和qjy实在看不过去,强行把他送到医院,医生的行为让我很不解,他竟然让我们再把老人送回家,说风爷爷年纪已大,五脏俱衰,已经到了药石不灵的程度,
我以为医生收了开放商的钱,故意不肯医治风爷爷,又带着他去私人诊所去瞧病,结果惊人地相似,没办法,我只能又把风爷爷背回糖果店,
又过了两天,风爷爷整日粒米不进,昏昏沉沉度日,奶奶去世时就是这样,看样子风爷爷也是大限将至,
一天清晨,风爷爷醒的很早,还自己到楼下开门,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手里抱着那个黄布包,我被门风吹醒,怕风爷爷受风寒,吵着要把他背到楼上去,
风爷爷摇摇头,慢声细语地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儿子、女儿和孙女来接我,和他们重逢,我真是高兴啊,只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我才让他们再等我两天,让我把后事交代交代,
咱们爷们能在一个锅灶上吃饭,也算是前世有缘,老汉我就厚着脸皮拜托你收下这黄布包,替我等那道士回来取,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份,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多说什么”
我强忍着眼泪,说道:“爷爷你别说这种话,我心里难受,咱们相识一场,我不敢保证在这里等道士一辈子,但我一定想方设法把东西还给他,要是他不在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后人”
我只顾着低头说话,却不知风爷爷已经笑着离去,至死,他都不曾放开手里的黄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