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我坐上了何妩墨的车。
回到学校已经十二点了。
何妩墨把车停好之后，我两才来到了操场的帐篷。
“这么晚了妮妮应该睡了吧。”当走到何茹妮的帐篷前时我又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何妩墨没有强扭着我，只是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就成了。”
看着何妩墨走回了她的帐篷。我就一直站在何茹妮的帐篷前，想着到底该怎么说呢。
就在我徘徊之时，我手机响了。
“谁在外面”何茹妮掀开了帐篷走了出来，看见是我。
这谁他妈来的电话啊，也忒不是时候了。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何茹妮揉着眼睛道：“你这么晚了来找我干嘛。”
“我”我一咬牙，一跺脚，大声道：“何茹妮我喜欢你”
我的这声喜欢你在操场回荡了半天。
何茹妮先是一愣，随后红着小脸，低着头也不搭理我一样。
“姑奶奶，你怎么个意思倒是说话啊”我有些着急的问何茹妮。
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一看，是嫂子打来的电话。
我连忙接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急促的问道：“你是乔安薇的家属吗”
我一听，这人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嫂子的家属，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立马答道：“我是。”
“乔安薇出车祸了，在医院。大人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险”
我心一凉。不仅仅是嫂子出车祸了，还有那人说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那孩子指的是
这时我可没工夫纠结这么多，连忙答道：“我这就赶过去。”
低着头的何茹妮看见我突然跑了，追问道：“你去哪啊我答应你，你别生气”
这丫头扯的都哪跟哪啊，见她追着我不放，我回头道：“我嫂子出车祸了”
这话出口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上车。”何茹妮叫何妩墨开来了车。
到医院的一路上，我整个人都跟搁冰窖里一样。一直催促着何妩墨开快点。
到医院已经一点了。
一进医院，我立马对前台的护士问道：“你知道我嫂子在哪吗”
那小护士被我吓了一跳，弱弱道：“你嫂子叫什么名字”
“乔安薇。”
“三楼，抢救室”
得知嫂子所在之后，我立马奔三楼而去。
到了三楼，狭长的走廊尽头，紧急手术室的红灯正亮着。
一个白大褂的医生看见我急匆匆的走到了抢救室门口，连忙问我：“你是乔安薇的家属”
我点头道：“我是。”
“跟我来，签点东西。”
这医生把我拉到一旁，指着一大堆白纸字道。
我一口气看也没看就签完了所以，然后问道：“我嫂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等会可能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我追问道：“什么孩子”
那医生惊讶的看着我道：“病人怀孕七个月了你不知道”
七个月，怀孕七个月。这则消息在我的脑海炸开了锅。
嫂子是怀了空空哥哥的孩子吗
不管是不是，孩子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就对了，我当即对医生道：“只要大人，不要孩子”
医生点头道：“那行，你先冷静会，去把费用交了吧。”
我接过医生给我的发票，这时何妩墨和何茹妮也赶到了医院。
我扭头对她们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嫂子这么晚没回来你们都不跟我说一声”
何妩墨白眼道：“你是在怪我们吗”
何茹妮拉着何妩墨道：“姐，少说两句吧。”
“啊”我无处发泄的一吼，拳头打在白色粉墙上留下一个个血色拳印。
何茹妮拿过了我手上的发票，跟何妩墨说了几句。何妩墨一脸不乐意的拿着发票估计是去缴费去了。
何茹妮这时坐到我身边，摸着我的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嫂子会没事的。”
我双手掩面，尽量让眼泪不为人所知。可知那股泣声却把我出卖的彻底。
到底是这几天我太没注意嫂子了。
这几天嫂子都经常不知道去哪，都很晚才回来。
本来这也不该我多问，但是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乔安薇，我嫂子，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如今正在手术台上决定着生死。任谁换做我这个处境可以做到风轻云淡的。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轻弹。”何茹妮抚摸着我的头安慰道。
的确，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还有下半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我嚅嗫的指着手术室道：“如果可以，我情愿躺在里面那人是我”
何茹妮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换做平常，这等亲密接触之下我起码得有点兽性反应啥的，可现在我脑子能想的的就是嫂子，满脑子的嫂子。
何茹妮抱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红灯停了，门被打开之后，一个白大褂医生走了出来，“病人家属”
我起身到他面前，搂住他的双肩怕拼了命的摇晃道：“我嫂子没事吧”
“你先冷静一下，情况喜忧参半。”医生摆脱了我的双手说道。
我口齿哆嗦道：“什么喜忧参半。”
医生表示遗憾的答道：“大人没保住，孩子保住了。”
这时我隐约看见手术台上盖下的白布。
“不”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我的心灵深处发作起来，我的血液像是塞满了棉絮，横隔了时间的流动。
我像只炸毛的猫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手术室，呆站在了白布掩盖下的手术台边。
“呜呜”一声婴儿的哭泣提醒着我还有活下来的孩子。
我看着护士襁褓里的他。
这时何茹妮也走了进来，只是从背后抱住了我。
“妮妮，上次你救我的办法能救我嫂子吗”我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问道。
这时何妩墨在门前回答了我道：“你嫂子只是个普通人，接受不了龙血的力量。”
昔日，笑颜如花的嫂子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微风浮动着她飘摇的白裙，静静的在校门口的樟树下等我放学。
一点点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将我吞食。
“嫂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我说过会让你幸福你记得吗
你以前不是说，没妈的孩子最是可怜吗那你现在不仅丢下我，还丢下了那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乔安薇，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我疯狂的吼着，那辛酸却是一滩道不完的苦水。
自己最亲密的人，说没就没了，谁能接受的了呢。
“请你们安静一点，还有这个孩子是早产儿，所以与其关心着逝去的人还不如在乎活着的。”那个抱着孩子的护士对我说道。
我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孩子身上，我从护士手里接过了他。
一双眼睛与嫂子颇为神似，只是哭泣的脸上有着对世界的不知所措。
接下来我都像是失了魂一样守在手术台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无奈的何妩墨和何茹妮只能抱着孩子去育儿箱了。
我面前的地上烟蒂到处都是。
“喂，小鬼”
“给我去查，查到是谁了告诉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没错，替嫂子报仇，是我接下去唯一要做的事情。
无论撞了我的那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不死我也要剐他一层皮。
次日的黎明照常来临。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一切的风云变换这才是开始。
新的乌云在悄然形成，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直到快中午了，几乎我认识的人都来劝了我一遍，劝我死者为大，该入土为安。
我抱起了嫂子没有丝毫温度的遗体走上了火葬场的灵车。
在火葬场里，无边的死寂中，嫂子再次回到我手上已然成了小木盒的一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