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感觉到,在这一刻,整个车厢的呼吸都停止了,
猥琐汉子被枪指着脑门,冷汗立马就下来了,颤声道:“你可别乱来,小心走火了,”
“我让你别动,”
米岚一脚扫在猥琐汉子的腿上,把他踢得单膝跪地,几个头套男想上来,被她调转枪口吓住,冷冷道:“刀子全部给我扔了,”
头套男们有些犹豫,但看到自己老大受制于人,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把刀全扔在了地上,
“探云手二当家何大军是吧,”米岚冷笑道:“新城分局三级警司米岚,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原来你是警察,”何大军猥琐的老脸浮现一抹森然,随即惊恐的说:“姑娘,这都是误会啊,咱们也就是些小毛贼,犯得着把枪都掏出来吗,要不你说个数儿,咱就当是罚款了,您高抬贵手,别抓我们回去,”
“别给我废话,”米岚伸手进外套的内袋里,摸出一副手铐,要将何大军的手扣住,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何大军一只手悄悄放到了衣服的下摆里,心里一惊,大喊:“小心,”
话音未落,何大军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回过身来,右手食指夹着一片东西,奋力朝米岚的喉咙划了过去,
车厢内光线有限,米岚手里也有枪,所以何大军下了死手,速度又快又急,力求一击毙命,
情急之下,米岚已经来不及后退了,我只能奋力踢起一脚,刚好踢中何大军挥出的右手,将他手里的东西踢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才发现是一片装在剃须刀上的那种刀片,
“王八蛋,敢给我耍花招,”躲过一劫的米岚骂了一声,再次提起了手中的枪,打开保险让子弹上膛,似乎要动真格了,
这时候,外面过道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别动,再动我捅死她,”
我心中一惊,沿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头套男挟持着那个微胖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刀子架在她脖子上,进一步威胁道:“给我把枪放下,”
“真糟糕,”米岚有些恼火,“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刚才车厢里那么乱,在米岚没有亮出身份之前,何大军是完全占据主动权的,当时我还以为他的手下已经把这女人放了呢,没想到竟然挟持到现在,一直在外面望风,
“你们别乱来,”米岚调转枪口对准那个挟持人质的头套男,“快把人放了,”
“我是让你把枪放下,”那头套男大声道:“我数三声,你再不放的话,我就抹了她的脖子,一,”手上已经开始用力,在人质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伤痕,流出几滴鲜血,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我啊,”那中年妇女吓得面如土色,两条腿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二,”
头套男开始喊第二声,
米岚沉着脸,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了,终于在对方喊出第三声的同时,无奈道:“好,我听你们的,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说着缓缓把手枪和手铐都放在了地上,
见到形势逆转,何大军让手下松开那个碍事的中年妇女,从门口推了出去,大笑道:“咱们人民警察就是好样的,在这么危机的关头竟然还想着帮助别人,我不得不为你们点个赞啊,”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枪和手铐都捡了起来,将枪口对准米岚,狞笑道:“他妈的,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用枪指过脑门呢,今天一世英名可都毁在你这小娘们手里了,”
米岚背靠墙壁,冷着脸不说话,宁死不屈的样子,
何大军就又把枪口对准了我,冷笑道:“小王八蛋,刚才那一脚踢得可真狠啊,要不是老子抽得快,估计连手腕都得被你踢断,”
“我这不是被逼的嘛,”我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谄媚道:“大叔您身手这么好,刚刚明摆着是在放水,要认真起来,十个我也打不过你,”
何大军哼道:“拍马屁也没用,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大叔您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跑,”我郑重的说:“我还打算拜你为师,想跟着你学艺呢,”
“去你妈的,”一个头套男就骂道:“你算哪根葱啊,连给咱们二当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还想拜师,”
他还要继续骂,但被何大军制止了,转头对我说:“小子,你不是警察吗,”
我立即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就一小百姓,
“那你怎么跟这小娘们儿是一伙的,”
“咱们可不是一伙的,”我一脸嫌弃道:“我跟她其实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放你妈的屁,”何大军冷笑道:“普通朋友你还能给她挡刀子,”
我眼珠子一转,回答道:“哎,实不相瞒了,这娘们儿确实是个警察,但我不是,只不过我跟她关系有点特殊,至于怎么个特殊法就是有一次朋友生日,我跟她刚好在一个饭局上,那时候两人都喝多了,就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这么说,您懂吧,”
何大军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一癞蛤蟆把人家吃了,人家当然有理由整死你,”
“可不是嘛,”我没有去看米岚那吃人的目光,自顾自叹气道:“咱们有自知之明,人穷志短,确实高攀不起人家,怎奈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也逃不掉这个事实,这不,这娘们儿威胁着让我给她十万块钱,不然就以强尖罪把我抓起来,可我哪来这么多钱,两个肾卖掉也不值这价吧,所以只能逃了啊,可谁知道从龙江省坐火车南下,发现她竟然也在车上执行任务总之,一言难尽就是了,”
何大军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这么说来,你想拜我为师,是真的了,”
“这种事情哪敢乱开玩笑,”我认真道:“只要大叔您肯收我为徒,传授我那一套出神入化的探囊功夫,未来的日子里,我定尊你为父,斟茶倒水,随传随到,”
见我说得认真,何大军不由来了兴趣,就问:“泥叫什么名字,”
“聂天麟,”
何大军慢慢念叨着这名字,就笑了,说聂天麟是吧,多大了,有女朋友没有,家里住哪的,父母健在否,
我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半真半假的回答道:“19岁,没女朋友,老家龙江省的,爹妈都死了,”
“好,”何大军一拍大腿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孤身一人的小伙,”
他身后的几个头套男见我们聊得那么热切,也都放松了戒心,其中一个得意洋洋的对我说:“小子,不是老哥我吹牛逼,在这个行业里,除了咱们大当家,就数二当家的手艺最好了,不信的话你出去打听打听,道上哪个不知道“手里剑”何大军的名头,”
“这么厉害,”我一脸崇拜道:“师傅,您一定要收我为徒啊,”
何大军摆了摆手,无奈道:“都是些虚名、虚名而已,不足为提,”转而又换了副语气对我说:“小聂啊,想拜我为师倒也可以,不过这学费嘛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
“这”我犯难道:“可我现在没钱啊,”
“我收徒从来不收钱,”何大军豪气干云的摆摆手:“提这东西太低级了,”
他过来拍拍我肩膀,下巴却朝米岚挑了挑,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很烦这个女人的吗,地上有刀,你捡起来,往她心窝子捅一下,学费就给你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