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见周江动了怒,也不敢再多说,闷着头就要去撕鸡腿,没想到却被我拦住了:“周江,你莫要小家子气,一条鸡腿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你若是有心,就把整只鸡丢过来,否则兄弟就要动手去抢了,”
周江心火上升,脸上却是泛起了笑容,“杨老弟,实在抱歉,我这辈子不喜欢受别人威胁,你也不能是个例外,”
“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后就习惯了,”我呵呵笑着,嘴上却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
“纵然是有第一次,但也不会是你,”周江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对张平说了一句:“既然杨老弟存心卖弄,你就和他过两招吧,最好是点到为止,”
好一个最好是点到为止,言下之意就是,不点到为止也无不可,看来,周江心里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我激起,
“这样最好,这样才有趣,”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那只油光发亮的烧鸡走去,
郑小军本想出声阻拦,但看我主意已定,也只好轻叹一声,听之任之了,
就在我距离烧鸡还有一米远之时,周江手下的两个打手已经闻风而动,立即从左右两侧抓住了我的肩膀,
“胡子哥,我这可是正当防卫,”我眼神陡然一紧,双眼往左右一看,右臂猛地一抽,一记摆拳正好打在拽住他右肩的那名打手的脑袋上,
这一拳又准又狠,那个打手仿佛是一条装满沙子的麻袋,刷地一声飞了起来,知道身子撞上了南墙方才善罢甘休,
我得理不饶人,左手臂照方抓药般用了一个回马枪似的转身摆拳,那名打手惨叫一声,追随着他的同伴而去,
我这两记摆拳,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倒了两个打手,而且动作异常潇洒,绝不拖泥带水,看得旁观者无不瞠目结舌,
其实,打人和出千是相通的,鬼手和强中手用来打人,效果也非常好,
我用手弹了弹衣服,轻笑道:“胡子哥,虽然兄弟下手重了些,但是你的手下也未免太不经打了,”
周江没吭声,而此前嚣张的张平铁青着脸,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还倒在地上哭爹叫娘的两个同伴,硬着头皮说了句:“小子,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又何必如此强势呢,”
我笑了:“我只不过想抢一只烧鸡而已,又没有要你的命,还想怎么着,”
张平把牙一咬,更是燃起了几分战意,身形一晃,挡在了我的面前,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句:“休想,”
“哟呵,没想到你还摆出了一副,烧鸡在人在,烧鸡被吃人亡的架势,至于吗,”
我先是开了一句玩笑,接着却是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我想要,这个屋里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你也不例外,”
我微微一笑,擦着张平的身子仍然向烧鸡走去,看来是完全不把张平放在心上,
张平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左拳作势欲击,右腿却宛如一根铁棒似的抽向了我的小腿,
这是低鞭腿速度极快,而小腿是距离眼睛最远的地方,反应最是迟钝,仅仅是一招,我就看出来张平的格斗经验极其丰富,
杀人不如诛心,我并不想与张平纠缠,而是想速战速决,
我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了张平这一记低鞭腿,
我们是在大通铺上对决的,张平的脚上只穿了一双厚袜子,根本对我构不成伤害,
只听啪的一声,他抽中了我的小腿,却是闷哼一声,捂着自己的右脚坐到了床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我冷冷一笑,大踏步走到了那只烧鸡面前,喝了一声,“有谁不服,现在出手还来得及,”说着,我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江,
周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强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听说杨老弟是老千出身,可否与我赌一把,只要你能赢,周某就心服口服了,”
我这几天没赌,手正痒的难受呢,周江的话正挠到了痒处,立马就答应了,“赌几把我都奉陪,”
张平刚才丢了面子,心里不忿,起身说到,“小子,说起赌博,我们周哥可是厉害着呢,他的外号牛着呢,说出来能把你吓死,”
“哦,”我笑了,“求死,”
张平干咳了两声,“听说过赌神吗,说的就是我们周哥,”
赌神,呵呵,我懒得和他们废话,拱手说了声“久仰”,就催着他们赶快开始,
看守所里没有麻将和牌九,不过有扑克牌,王东手巧的很,用香烟的包装盒做了一副纸麻将,也能凑乎着玩,
周江看了看我,“杨老弟,我们是玩扑克呢,还是玩麻将,”
我只说了四个字,“悉听尊便,”
周江想了想,“那就玩扑克吧,十点半,”
我都懒得吭声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十点半是很简单的一种玩法,花牌和大小鬼是半点,其余的牌按牌面论,手里的牌加起来为十点半为大,超过十点半就叫老死,
周江很托大,直接把牌给了我,“杨老弟,你洗牌,”
我也没客气,把牌接过来,三下两下就把牌洗好了,然后让周江切牌,等周江切过牌之后,我左右手一换,切过的牌就还原了,
别的人都没看出来,但是我发觉郑小军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先给周江发牌,只发了两张牌,他就不要了,把牌一亮说,“杨老弟,不好意思啊,我十点半,”
其实,周江不说我也知道,我故意给他发了一张方块十,还有一张小鬼,正是十点半,
周江呵呵笑道,“杨老弟,承让承让,这一次你想赢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的确,我想赢周江的十点半,只有拿到五指,五指就是五张牌加起来不超过十点半,这种牌对于平常人来说,拿到的几率很小,但是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我拿着牌,连看也不看,直接翻,先是翻出了四个j,接着是四个q,再接着是四个k,然后是四个a,这样已经是十六张牌了,可是才不过十点,按照五指来托的话,都可以叫十六指了,
周江也是个有眼力价的,连忙认输了,“杨老弟真的是神乎其技,这只烧鸡你可以拿走,并且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十号仓的号长,”
其实,我接下来的一张牌是大鬼,这也是玩十点半的天牌,十七指带十点半,但既然周江已经认输了,我就没有把那张大鬼翻出来,
能屈能伸是条龙,周江审时度势,知道经此一役,他的名望已经荡然无存,还不如自动退位让贤更痛快一些,
我却是使劲摇了摇头,“我才不当劳什子的号长呢,那玩意能吃能喝,我只要这只烧鸡,小军哥今晚上吃了它,只怕明早便秘就好了,”
“这”周江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我捧着烧鸡走到了郑小军面前,“小军哥,幸不辱命,赶紧吃吧,我听我表嫂说过,知道便秘这种病不但难受,而且体内毒素排不出来,对身体影响非常大,”
郑小军连句谢谢都没说,接过烧鸡就吃上了,他吃着,我们十几个人眼巴巴看着,王东这厮最可笑,竟然蹲到了郑小军面前,一边看一边流口水,后来郑小军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把鸡屁股撕下来给他了,
一直到了到了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突然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睁眼一看,只见郑小军与我脸对脸,眼睛睁得溜圆,正盯着我看呢,
我吃了一惊,“小军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想弄啥,”
郑小军的声音压得很低,“杨老弟,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下午你和周江赌十点半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张大鬼没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