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赢得很惊险,但总算是赢了,因为我只比李雯雯多赢了一百块而已,
李雯雯说话算数,当晚就把我领回了她的住处,让我拿起拖把给她拖地,没完没了的拖,而她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剧,
我已经把地面拖得像镜子一般,都能映出人影来了,可是她还是不满意,送给我的只有两个字:“继续,”
这分明是捉弄人吗,我把拖把一扔,“李雯雯,我可是赢家呀,刚刚赢过你的,”
李雯雯蹬着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对呀,我知道你是赢家呀,可我输了呀,我长这么大,打麻将这还是第一次输,心里当然不好受,自然就得拿你这个赢家开刀了,”
我欲哭无泪,可是上哪说理去,就揉了揉肩膀,装出了一副可怜相,“李老师,就算是你心里不爽,想拿我开刀,那咱儿换个花样成吗,你不知道,拖地能把人拖吐了,”
李雯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知道呀,我就是就让你吐呀,不吐的话我干嘛要让你拖地呀,这可是你的好兄弟万宝路给你讨得好差事,怎么,想撂挑子不干,那也成,走好不送,”
我知道万宝路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打着拖地的名义混进李雯雯屋里,然后找个机会和她联络一下感情,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再苦再难也得做到不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拖了多少遍的地,反正一直拖到了凌晨两点钟,最后竟然抱着拖把靠着墙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夏凉被,而阳光已经打进屋子来了,李雯雯已经去上课了,她在茶几上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志强,昨晚表现不错,特奖励牛奶一杯,鸡蛋饼三个,吃完后可以直接去扑克牌一班报到,我已经和吴老师打过招呼了,
我去了厨房一看,牛奶和鸡蛋饼都在锅里温着呢,这个小妮子还算是有些良心,
这可是李雯雯亲手做的,我吃的当然是有滋有味了,吃饱喝足之后,就去扑克牌一班报到,
来x学院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班里的很多学生我都认识,包括那个前凸后翘的吴老师,
吴老师瞪了瞪我,“杨志强,你真行,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了两个小时,”
“多谢老师夸奖,我如果不行的话,吴老师你一不会让我来一班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吴老师哼了一声,让我找个位置坐下了,
吴老师今天讲的是如何在扑克牌背后做记号,也就是香港赌片里所谓的“落焊”,江湖上有很多的流派,可以统分为“文活”和“武活”,
“落焊”中所谓“文活”是指不用特殊的工具,也不把牌背弄破或留下永久性的痕迹,这种方法的优点是使用简单且随时可用,且无“脏”可抓,打完牌后不需要太刻意的处理牌,随着牌的老旧记号也会不清晰,即使牌局之后有人验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发现有问题搜身的话也找不到特殊的工具,但缺点是认起来费劲,而且随着牌的老旧会越来越费劲,尤其是新手,为了看得清楚总是盯着牌背看,很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
据吴老师所说,大部分老千作“文活”都是用手指甲,他们一般会把小拇指的指甲削尖磨薄,边打牌边给牌做上记号,所以她告诫我们出师之后,看到小拇指指甲特别尖的赌客就要多加小心了,
吴老师当场做了示范,她说自己更喜欢用食指,一副牌只要一过她的手,看上去也只是简单数了一下牌,她就把记号做好了,要知道正常人数一副牌要用二十秒左右,而她竟然用了十五秒就把记号做好了,
我有些不相信,就自告奋勇到了讲台上,考验了吴老师一把,果然,她能够说出任意一张牌来,而且准确率百分之百,
我彻底服气了,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讲过了“文活”,吴老师接下来开始讲“武活”,所谓“武活”,一般的话会使用很特别的工具,或是把牌弄破或是留下永久性的痕迹,
“武活”的种类就太五花八门了,有用带刺的戒指刺破牌的,有用红光白光扑克的,有用红光白光眼镜配合药水边打牌边作牌的,有带颜料往牌背上涂的,有用油墨感应器的,有装摄像头的等等等等太多了,就像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方法,
这些方法的优点是认牌清晰,见效快,但缺点也显而易见,用那些个高科技认牌的把,设备庞大且需要人手多,一场小局搞下来赚的还不够成本,大局的话又有可能碰上干扰器,
而且记号自己好认了,同样容易被别人认出来,一旦搜身的话很难自保,而且这些方法都有巨大的破绽,要嘛得妥善处理好玩过的牌,要嘛就得防止别人搜身,总之一旦被对方看出端倪则很难开脱,
吴老师说她最喜欢用“挂花”,所谓“挂花”就是往扑克上加东西,可以涂药水,可以涂印泥,可以用水笔在牌背上写,关键时刻就算是涂烟灰,口水,鼻油就是鼻子上面的油,肥皂也都是很有效的方法,相对于各种方法来说,有很多种“挂花”的方法属于非常折中的办法,它不但可以事先加工,就算是临场做也没有什么破绽,在做的很隐蔽的同时也更容易辨认,除了在牌局结束之后要稍微处理一下扑克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麻烦事,比如说鼻油,随时可以使用摸摸鼻子就行,牌局结束之后轻轻擦一下牌背就可以了,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主要是由于扑克人人都要摸,鼻油很容易被蹭花蹭掉,就算是反复不停的作牌还是有很多牌难以辨认,
吴老师说她刚研究认牌的时候,就像爱迪生发明灯泡一样试验了无数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是无色无味,容易与牌背粘合,且不容易被人们摸牌的时候给蹭花蹭掉呢,他试过发胶、发蜡、发泥,试过指甲油,试过鼻涕,试过肥皂,还试过色拉油,反正能找到的液体的固体的她几乎都试过了,但没有一种是符合我要求的,不是有味道就是容易被蹭掉,
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一种油花,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对牌背的粘合性非常好,不刻意的擦很难蹭花或蹭掉,而且牌局临近结束的时候只需要用手搓一下有记号的地方,记号立刻变得模糊,纵使对方再有经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油花”做牌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必须得借助反光才能看得到,在只有一个光源的情况下,一个桌子只有一个位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牌,所以做这个的时候,必须要选对位置,否则做了油花也是白做,
但是这些都只是前提,最重要的是眼疾手快,脑子好使,如果脑子笨,记不住的话,做了牌也是无用功,排不上用场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当时,真的是那种感觉,因为我知道,就吴老师讲的这些东西,在外面类似于不传之秘,有时候花再多的学费都没人教的,但是在x学院,没有任何人藏私,就算是学生,如果悟到了什么东西,也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起完善,我想这大概就是千门能够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了,难怪x学院招收学员那么严格呢,
吴老师讲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接下来的时间就让我们锻炼记牌了,她把落焊过的扑克牌每人发了两副,要求我们在五分钟时间之内,必须记清楚每张牌的记号是什么,
五分钟记两副牌,我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那些同学都挺厉害的,有一半人都在规定的时间里记好了牌,还有几个同学花了七八分钟,而我呢,用了十五分钟时间,还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率,
眼看着该吃午饭了,别的同学都走了,可吴老师这回没给我面子,让我继续再教室里死记硬背,她说我各方面都行,就是在记性方面缺乏惯性,而她就是要训练出我的这种惯性来,
严师才能出高徒,她这也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所以我对吴老师的决定很赞成,整整一中午时间,就在教室里苦练,
大概一点多吧,李雯雯来了,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扔,“杨志强,你早这么用功的话,现在也不用受这份罪了,我担心你饿坏了,我的地就没人拖了,所以给你带些东西吃,”
我打开一看,是我最爱吃的擀面皮,浇上红油辣椒的那一种,另外还有一瓶冰镇啤酒,看来李雯雯想得很周到啊,
我也没把话点透,因为我很享受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比在涧水职高的时候,更加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