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吗的，龙涛我原来都没发现你咋这么狠呢”张培瑞躺在地上脸色发白“要不是老子平常那种变态的片子看得多，早他吗就吐了”
“太狠了，你捅了他有没有”六子苍白着脸比了个八
我记不清了，当时的情形我不敢再想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我手上的血污洗掉。以前在电脑上看有人写第一次杀人后，会感到恶心，一直吐，吐到胃酸都出来，然后就是害怕，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张不瞑目的眼。
我现在就是这样子，胃里一阵反胃，想吐，可我一直忍着想吐，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我是孤独的一个，那张血脸随时会来。
脸冰凉的，没有一点血色，越来越冷，我也越来越怕，我需要兄弟在我身边，我害怕孤独。
电话突然响了，没有备注，我想了一下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龙涛，听说你把菜市王办了，看来你是做出决定了啊”电话那头传来小痞子的声音
一句话没说，我直接把电话给他摁了，我现在没精神理小痞子，挂了就挂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一直盯着前方看一只手突然拿着一杯柠檬汁递到我面前
“来喝点吧”六子喝着一杯柠檬汁勉强笑着对我说
我接过来，还是热的，恶心的时候喝柠檬汁要舒服很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我觉得整个人一下子好了很多，最起码没那么恶心了。
勉强站起身，脚不发抖，能站稳了，我摸出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妄图靠着直插肺里的快感能缓解我心中的压抑。
“其实你不用直接杀了他的”张培瑞坐在地上，看上去已经好多了，虽然脸还有些发白，但最起码又开始笑了，不知道是强装的还是真的“我们大可再找时间，把菜市王抓了，废了，也比你那样好，算你小子命大，菜市王小弟估计是被你吓住了，没敢上去，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脱。”
没说话，我依然沉默着抽烟。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录像了”六子摸出手机好像在翻号码
“应该没有，龙涛这事来的突然，又那么血腥，我看了一眼，当场没人反应过来了拿手机录像，但也说不好”张培瑞揉着头，仔细回想
“嘘”六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手机放在耳边。信号从手机飞出，向远方飞去，焦急的找着目的地，然后“滴”的一声，接通了
“喂，东哥，事情我们办好了”电话接通了，六子焦急的冲那边说
“好，嗯，嗯，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东哥，叫我们去一路向东”六子的表情很差，看样子何向东估计是生气了，这事我们闹得太大了。
叫了辆车，坐在出租车，我得心理是惶惶不安的，会不会何向东把我交出去然后让六子和张培瑞加入，心理的孤独越来越大，我越来越怕。
手机又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手一抖，差点没抓稳掉在地上，来电人清清楚楚地写着一长串字，这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名字
“伟大可爱机智的小矮子”
脑海里浮现了她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不准把备注改了”，晚上我显得无聊就把星雨换成了小矮子。
电话响了好几声，我陷入回忆里，一直没接，直到张培瑞那胳膊拐了我两下，心神回来了，我连忙把电话接了。
电话还没拿到耳边，就听见她如炸雷的声音
“你怎么半天才接电话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抓了”话到最后，竟然带着几分哭腔
“我我我我”一紧张，我竟然犯结巴了，我我我我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口
“你在哪里”我说不出口，她接着问
还在结巴，我有些着急，张培瑞突然伸出手把我手给搬了过去
“我们现在要去一路向东，你到哪等我们，恩再见”
他侧着头，顺手把电话挂了，把手推回来，张培瑞看着窗外说“见了面再说吧”
没有回答，我想着小矮子，看着前面坐的六子和身边的张培瑞，也许我并不孤独吧，全天下那么多孤独的人，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下车，就看见李星雨，她站在一路向东的外面，焦急的左顾右盼。看见我们下车了，她迈着小步子连忙跑过来就拉住我的手，她的手竟然比我的还冰，冰的让人心痛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听我哥说你杀人了，可把我吓坏了，同桌你没事吧”她拉着我的手，担心的说
“没没事”还有点小结巴，我尽量让自己说话最简洁。
“你是不是脑袋有”话还没说完，就被六子打断了
“龙涛，该进去了，东哥还等着呢”
都没心情开玩笑，要是平常他们肯定要拿我开刷的。此时六子和张培瑞脸上表情都紧绷着，都知道，门后面，是我们最后一趟大考。
一路向东还是和上午一样冷清，进了大堂，服务生就向我们指了一个包间，还是上午那个。
李星雨没跟进去，我们三个走进包间。
走进去就感到了一股压抑，和无形的压力坐在沙发上的人除了何向东都阴沉着脸，何向东真是太特别，靠在沙发上一直在笑。
“效率挺高的啊”何向东刚刚在抽烟，把烟掐了，何向东笑吟吟的说。
感觉他这是笑里藏刀，我悄悄看了一眼张培瑞，他最擅长察言观色，可从他的眼里，我看见的只有迷茫，他也不知道何向东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笑得出来。
“上午叫你吗去办，下午就完成了”何向东站起身，踩着玻璃茶几直接走了出来“行啊，你们可以入伙了”
听见可以入伙了，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但身边的六子和张培瑞表情反而更加压抑，觉得不对，我连忙把笑忍住。
“菜市王，是你办的吧”何向东笑着望我嘴巴里塞了一根烟。
“嗯”我点着头承认
“不错不错”何向东往我们三个嘴里一人塞了一支烟“真是够狠啊”
说话时，何向东头在看地上，抬起来的一瞬间，我知道出事了，抬起头的何向东没有在笑了，脸上表情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狠毒
“啪”没有预兆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接连两声，我们三人一人挨了一巴掌
半边脸火辣火辣的，没有知觉，我估计已经肿了，嘴角有血流出，我没有管他，我不敢动，面前的何向东实在太恐怖了。
“我草你吗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你他吗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六子张培瑞，龙涛不懂算了，你们他吗的也不拦着他，好玩是吧，就因为你们两个在场，局里已经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叫我交人，你说这人我能交吗，我交了我还是何向东吗。去你吗的，你们知道这事情闹得多大吗网上现在到处都是尸体照片，也幸好照片只有你们背影，网上也还没有视频，要不然，你们他吗的连一路向东的回不了”
所幸的是，何向东骂的时候，没打过我们一下了，就是情绪激动砸了一个烟灰缸，和5瓶酒。骂累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我们，有些气喘的说
“警察那边，我尽量帮你们解决，没有你们正面的照片，我应该能解决，你们父母我也帮你们安顿好，你们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走出包间，一下子觉得舒服了很多，一直在外面等的李星雨急忙跑过来问我什么情况了。
无奈的强笑了下，我对李星雨说“东哥，让我们跑路”
“跑路”李星雨眨巴了两下眼“我陪你吧”
我一惊，想拒绝，但想了一下，其实还是希望她去的，只不过她一个女生，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要躲多久，带上她太危险，我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他，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六子和张培瑞
果然，我不能指望他俩这时能说出什么好话，对视了一眼，张培瑞坏笑着说“要去就去嘛，有人陪着还不好”
吗的，没事了，这小子果然又开始玩笑了，看了一眼张培瑞，又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李星雨，我禁不住，同意了这个不知道是否正确的决定。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阴沉的包间，我不禁又想起了何向东刚才说话的样子
“你们跑路去吧，回来，就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