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放松膝盖,跪在地上,不是我怕了,而是因为,我的本部残兵,都被赵、冯亮的手下拖拽了过来,有好几个人,都已经头破血流,彻底丧失战斗力,沦为人质,我若不跪,他们必遭毒打,
冯亮用凳子腿敲了敲我的头:“你他妈不是很拽吗,昂,不还是给老子跪了,昂,你那个搔比老师,总几把跟我们用英语说,谁笑到最后,谁笑道最好,哈哈,真他妈是讽刺啊,”
“你说谁搔比呢,”我抬起头,皱眉问,
“宋佳啊,我听说,她小时候,是你爸给你买来当媳妇儿用的,是吗,”冯亮用凳子腿拍打着我的脸,银荡笑道,“哈哈,你肯定草过了吧,感觉咋样,搔不搔,昂,哪天,我也试试,”
“冯亮,我警告你,”我用手指向冯亮的脸,“侮辱我可以,侮辱我姐,不行,”
“就侮辱那个搔比了,你能把我怎么地,昂,”冯亮楞起眼睛,半弯下腰,瞪着我,
我伸出二指禅,突然插向他的眼睛,
“啊,”冯亮一声怪叫,跌坐在地上,赵马上给了我一脚,也将我踹坐在了地上,
“打,”赵下令,我赶紧团身护住要害,这次学聪明了,我没有侧身躺着,而是正面朝上,跟兔子似得,胳膊、腿,甚至是胸口、肚子,这些地方挨几下没关系,可不能再让肾受伤,
打了一阵,赵让他们停止,又叫我重新跪好,
我爬回原地跪下,笑着看了眼冯亮,他没瞎哪儿那么好戳瞎的,不过左边眼角流出了不少血,右眼也红肿不堪,
“草你妈的,阴我,”冯亮起身,过来开始踢我,
我忍着,冯亮可能是眼睛太疼,踢了两脚就停下,又开始揉眼睛,
“哥,可以了吧,”我看向赵,凛然道,
“什么可以了,”赵点着一支烟,低头笑问,
“我认输,退出争霸,以后高一,全是你的天下,”我说,
“呵呵,然后呢,”赵又问,
“然后,结束了,放了我们,”我恳求道,
“结束,才刚刚开始吧,”赵蹲下来,跟我视线齐平,“张东辰,如果就这么放了你们,我怕你们不长记性,”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眯起眼睛,
赵不回头,伸手指向后面,冷笑道:“每个人,砸断一根手指头,算是给你们留个念想,放心,你们是强化班,我不会影响你们学习,只砸你们左手一根手指就行,右手,留着继续写作业好了,”
“要是左撇子呢,”那个周健问,
“左撇子也用右手写字的,你个傻比,”趴在地上的二虎,骂了周健一句,
“草你妈,”周健过去,用凳腿顶着二虎后背,用力拧了几下,“上次没给你打舒服了,是吧,”
“抓了我们多少人,”我深吸一口气,
“几个,”赵回头问,
“哥,十个,跑了两个,”周健说,
两个,我挨个扫过去,安生不在,可其他人都在啊,又数了一遍,哦,原来是王飞也不在,他新来的,我刚才脑袋不知被谁猛砸了一下,有点迷糊,把他给忘了,
“你放了他们吧,”我说,
“你当我刚才的话,是他妈放屁啊,”赵笑道,
“不是,”我伸出双手,扎开手掌,“不就是十根手指头么,正好十个人,我替他们了,砸吧,”
“东哥,”
“东哥,不行啊,”
“东哥,砸我们的,”
“闭嘴,”我怒斥道,你们懂什么,这叫谈判,赵绝对不敢真的将我十根手指头都砸个稀烂,甭说别人,学校都不能放过他,老子可是清华北大的材料,两只手都秃了,还怎么学习,
“你以为我不敢,”赵抹了抹子,轻蔑笑道,
“放人,”我正色道,
“一个一个放,”赵阴险笑道,“给你个面子,先放谁,你说了算,”
妈的,这小子,一个一个放的意思,就是一根一根砸,
肯定躲不过去了,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拖延,等待奇迹的发生,
兄弟们都在看我,我假装左右为难,扫视了半分钟,才指向二虎:“先放了虎子,”
“东哥,我不用你替,我自己来,”二虎从地上挣扎起来,伸出左手的一根手指头,
“让你滚,你就给我滚,少他妈废话,”我用头甩向育才方向,怒道,
二虎见我发火,吞了吞口水,但还是不肯走,
“你个傻比,赶紧去找安大夫,准备送我上医院啊,草,”我又骂了二虎一句,
二虎恍然大悟,赶紧跑向南墙,
“来吧,张东辰,放走一个了,”赵将一条凳子腿丢在我面前,自己手里拍打着另一条凳腿,这两条腿,一个是“菜刀”,一个是“菜板子”,我不屑地笑了笑,将左手小拇指压在“菜板子”上,别过头去,不看,看了疼,
“我要砸了啊,”
“砸,”
嘭,疼得我一个冷颤,从头顶,打到脚跟,
都说十指连心,今天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一下,简直比李金玉在胡同里用圆规扎我的那下,要疼上十倍还不止,
痛感袭遍全身,很快变成了灼热感,我扭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手指肚都他妈砸瘪了,
但是,指尖还能动,可能,骨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看创口的形状,赵应该是用凳子腿的面,而不是楞去砸的,
“砸轻了,好像,”赵皱眉,看了看凳子腿,“要不,再来一下,”
吓得我赶紧将手收回,
“哈哈,怂了吧,下一个,放谁,”赵得意笑道,
我继续拖延时间,再次扫视他们,最后,我的视线落在大头身上:“放他吧,”
“放人,”赵说,
“东”
“滚蛋,去找二虎,快点,”我没给大头说话的机会,大头起来,狠狠一跺脚,也跑向南墙边,那帮看热闹的红校服初中生,将一条腿瘸了的大头拉上去,又使坏,在墙头上故意绊了大头一下,旋即将他推下墙头的另一边,不知道摔伤了没有,
“来吧,第二根儿了,”赵朝自己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攥紧凳子腿儿,跟要打棒球似得,
我平静地盯着他,看了三秒钟,将左手的尾指和无名指压在“菜板子”上,又将尾指掰回来,只留无名指在上面,
“哟,金戒指啊,”赵眼睛一亮,丢掉凳子腿,将我手指抓起来,猛然撸下了戒指,
“还我,”我怒道,那是我跟金喜儿结婚时候,相互交换的戒指,
不是钻戒,就是黄金戒指,分量也不算重,但意义非凡,岂能落入他人之手,
“估计能值不少钱,我的了,”赵居然将戒指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警告你,赵,还给我,否则后果自负,”我向他伸手索要,
“哟哟,又来这套,”赵往后退了一步,“我好怕怕啊,该不会又想戳我眼睛吧,”
“最后一遍,还给我,”
“我说过,我的了,战利品,懂不懂,”赵笑道,简直厚颜无耻,
“我给你钱,你把戒指给我,”我从兜里掏出钱包,里面还有一千多块钱,
赵接过钱包,打开看了看,把钱抽出,也塞进自己兜里,摇头说:“看来你还是不懂什么叫战利品,都是我的,哈哈,”
“草你妈,能要点脸不了,”我骂道,
“你骂谁,”赵收敛微笑,
“你,无耻,”
赵用我的钱包,连抽我好几个嘴巴子,一下比一下重:“敢骂我无耻,老子就他妈打到你无,”
我咬紧牙关,忍耐着,等待着,视线一直盯着他外衣的右侧口袋,戒指在里面,可别掉出来,被人给踩进土里,就找不到了,
“草你妈的,还他妈跟我装,”赵把我钱包打散架子了,才放手,将其丢在了地上,
“哥,你看,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周健突然过来,低声对赵说,
我赶紧回头看向南墙,那帮红衣服初中生,不再围观这边的虐人好戏,而是纷纷下了墙头,进育才里去了,
“过去看看咋回事,”赵说,
我冷笑:“不用看了,老子的援兵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男生翻过围墙,手里拎着八棱棍,向这边跑来,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男生翻墙过来,清一色,全是戴着龙门袖标的人,
“咋回事,”赵慌了,旋即给了我一棍子,大声骂道,“我草你妈,张东辰,你还说我,你不也找外人了吗,”
“外人你麻痹,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是谁,”我吐出嘴里的血沫子,从地上弹身而起,
“是、是王宇和李金玉,”周健认出了那俩领头者,往后退了两步,扔了棍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