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在诉说着,都激动了,说到娼妇就开始咒骂起来。
我还是觉得这个场合我待在这不太合适,不晓得等一下这王大爷还会讲出什么话来。“娼妇”这个词都出来了。
“王大爷,哦不,我应该得叫你一声师兄了,因为我曾经也用过邪术,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孙哥说到这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我的目的也和你一样,为自己的愤愤不平来下邪术,利用他人的鬼魂来报仇害人,甚至要杀死仇人,但是,我收手了,我原本的愿望是想要做个惩奸除恶的好道士啊因为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有人因为我下邪术而被害死,被我害死的人如果变成恶鬼,冤魂,我实在作孽,我会被反噬,等我死了,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而是恶鬼继续害人,被害死的人再便恶鬼,那这个果,不是我在生前说一句,等我死后我再偿还命债,我下地狱受尽炼狱之苦,就完事了的,事情完结不了。我永远记得有一位奶奶对我讲的这样一个道理,恶人自有天惩,逆天而行结果总是落得收拾不了下场,害人终归是害己的。”
这确实是当初奶奶给孙哥的教导,但是奶奶那天却和我说,如果我寻觅到方法,要我一定摆脱猫妖,否则我将要孤独终生。
这太矛盾了,我不太明白。
王大爷听孙哥说完这一席话,神色倒是有些许的动摇,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锈迹斑斑,我凑近过去看了一眼,是王大爷年轻的时候,旁边站着个小孩子,应该就是王大爷的儿子了。
王大爷抚摸着照片,变得慈祥了起来,皱纹耷拉在脸上,微笑着说,“我儿子活了还没三十岁就死了,在他生前,我就跟他拍了一张照片,还是他小时候,我带着他跑水路的时候,一个外国人给我们拍的,现在他死了十年了,我都有点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呢,真是人老了,记东西记不了太多啊。”
“王大爷,你要是真的爱你的儿子,就放开他,放开那些被他害死的这么多人,我认识一个大师,我可以去摆脱他帮你的儿子超度,忏悔回向给那些死去的亡灵。回头总是有退路的,放手吧。”
王大爷半信半疑,问,“真的有回转的余地吗”
“我是警察,不会骗人,相信我。”
“那你会把我抓起来吗”
“你破了阵法,我就不抓你。”
王大爷站起身来,两条腿都在打颤,嘴里一直在说着,“唉老了,老了。”
我们和王大爷约定了,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就去宿舍楼后面把阵法给破了,大白天一是太引人注目,二呢现在三伏天阳气太重,会烧死地下的鬼物。
王大爷六神无主的坐在学校大门旁边的看门室,孙哥跟他说,让他放心,只要把阵法破了,向他保证的事情绝不会反悔。
我回宿舍洗了把脸,然后就去教室上课了,一进教室,就看到刘小庆居然和李梅芳坐在了一块儿,还没开始上课,我坐在他俩中间的桌子上,说,“哎哟,你俩这什么意思啊,趁着学校出事,想要造反啊”
刘小庆拍了拍我的屁股,说,“我们哪里敢造反哦,你李康多牛啊,大晚上都不回宿舍呢”
刘小庆一说完,李梅芳就把头探了过来,“康儿,昨天你跟那个警察,你俩哪儿去了”
他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告诉了他们,说“就宿舍死人的事啊,他摆脱我协助他呢,不过我康儿一出马,嘿嘿,明天就没事儿啦以后老师们就用不着换宿舍了”
我说完他俩也不给点儿反应,我就说了,“不信拉倒吧。”
但是怎么感觉身后的阳光被谁给挡住了呢,我回头一看,是班主任,我们班主任也是个女的,也住在那栋宿舍里,“你说,用不着换宿舍了是吧,李康我告诉你啊,这是学校的事儿,你别老给同学们传些什么闲言碎语,宿舍就算是没事儿了,那也要铁定换,铁定换啊,以后见人就这么说啊,宿舍铁定换,听见了没”
说完班主任扯了扯她的胸衣,然后让我赶紧回到座位上去,就走了。
“哎哎李康,到底有事没事啊,真的假的”
刘小庆把凳子拉倒我座位边上问我。
“真的真的,班主任跟那些女老师啊,就是害怕,就算宿舍没事儿了她们也是要让刘森田换宿舍的,要是你,有人跟你说宿舍没事了,你信啊,就算是真的没事儿了,你也会怀疑啊,心里有阴影啊。”
“说的也是。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宿舍睡觉啊是不是又去鬼宿舍大冒险了”
“是啊,昨天可把我给吓惨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我跟你说。”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快跟我说说啊。”
李梅芳坐在座位上,她应该知道我俩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又不敢听,怕晚上回去了睡不着觉,所以没过来。
最后我跟刘小庆讲了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中间还掺杂了些我对自己行为的一些虚构,让他听起来会有种崇拜我的感觉,当然我没有告诉他刨地三尺的事情,毕竟我和孙哥,还有王大爷晚上还要行动,事情完成了在和他们说也不迟。
孙哥回去警局上班了,他本来说不让我去的,因为我年纪还小,见破阵法的场面怕我把这些邪术给学了去,我就跟他说我是正经人家的乖孩子,不就一破阵法的场面嘛,我也不是没看过。我刚想要说哑巴女翠兰的那件事,孙哥就让我打住,说往事不要再提,提了尴尬又可笑,更重要的是后悔。
今天第二和第三节课是体育老师代上的语文课,昨晚真是累到我了,我拿了一摞书,放在桌子上堆的高高的,挡在前面,想在这两节课上睡个觉。
上课上到第三节课,差不多是快十一点的样子,楼下传来警笛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我听到这声音就醒了,摸了摸眼睛,我想这会儿是又有什么事情了吗孙哥回去没和他们领导讲这事情可以解决了吗
讲台上体育老师正在讲着语文课,我这会儿听课哪里听的进去啊,这觉也睡不下去了,都心猿意马在楼下了,恨不得赶紧飞奔到楼下看看警察们过来学校到底来干嘛来了。
“李康,在干嘛呢,老师在讲台上,不在窗户外面。”
体育肌肉男老师拿着根玻璃棒往我这指,我灵机一动,就跟他说,“老师,我闹肚子了,我要上厕所。”
“老师这正讲到精彩部分呢,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吧。”
我听老师发话了,立马从教室门口冲了出去,身后传来教室里同学们的嬉笑声,“不要笑了不要笑了,我们继续上课。”
我跑到楼下,警察并不是在宿舍楼,而是就在学校门口,我躲在教学楼这边看着他们,有两个老夫妻和一个看样子有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警车旁边一直哭,其中那个老妇哭的没个人样,嘴里还说着,“找你们学校校长来出了事就躲着不敢见人吗我女儿在这教书教的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你们现在还把我女儿的尸体割开,你们是想要我女儿死无全尸啊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原来是张老师的家人,我走到前面一点看到张老师的尸体就暴露在空地中,尸体变得看起来柔软了起来,那种松弛感很明显是已经放很久导致的,就像肉不新鲜会变质一样,眼睛已经窝的很深了,就像没有了似的,尸体上被割开的刀口,从脖子到肚脐都被缝住了,缝的线口特别宽,甚至可以看到肚子里面,这一看就看的出来是缝的很匆忙,也难怪张老师的家人会这么激动的对警察们大吼。
孙哥没有过来现场,而是王大爷站在距离警车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他们。
从大门又开进来一辆警车,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察,对王警官说,“王警官,联系不到刘校长,不在学校,我们也派人去他家找了,没人在。”
王警官听了,生气的骂,“这龟孙子,没用的东西”
王警官走到张老师家人的面前安抚起来,“我们给您的爱女是做的尸检,因为您也看到这尸体的死相程度已经有很久了,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显示您的爱女已经过世有半个月左右,可是您的爱女却是在五天前死的,死因显示是心脏病突发,但是我们还是不敢确定您女儿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你这么说,我女儿难不成是诈尸了你们别在推脱什么责任,快把这个学校的校长找来,不赔个十万块这事儿就没完”
“这校长肯定会找来的,赔偿事宜您还需要跟校方来谈,这您女儿的尸体,您是带走呢还是留给我们警方继续检查呢”
站在老妇身后的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给你们警察我们有什么好处,能有钱不”
“这是”王警官指着眼前的男人问老妇。
“他本来是我女儿的丈夫,跟我们一起来管学校要钱的。”
老妇提到这个男人,语气就变得差了起来。
“本来他们的女儿下个月就要嫁过来我们家了,我家为了给我娶房媳妇儿,给他们家两头牛,还买了冰箱和彩电,外加三千块钱可现在他们家女儿死了,我家怎么办,所以啊,这钱到手了,他们家都得还给我”
“你还要脸不,你要娶我们家女儿,不就是看中我们家女儿是老师,有个铁饭碗吗当时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人,鬼才要把女儿嫁给你”
张老师这眼光也太差了吧,居然会看上这么个男人,要是张老师还有最后一口气,肯定跳起来扇这男人两巴掌再过气。
这本来我还以为他们来的目的是找学校警察讨要女儿死掉的说法的,没想到现在却演变成了挣赔偿金的闹剧。
王警官站在他们中间充当着和事佬,一把把他们给拉开,说,“这躺着的还是你们的女儿,你的未婚妻吗养女儿是卖女儿吗娶媳妇儿是抱金砖回家的吗现在人已经走了,就安静一点,尸体我们警方不需要,你们等会就带回家好生安葬吧。至于学校这边,你们找学校。”
我看这也没什么可看的,看了还糟心,就打算上楼去了。
突然身后就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