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两句。
昨天完结之后,很多读者反应结局太仓促。编辑大人也说还是要好好地结个尾。我想了想,这本书有一个不错的开始,也值得一个完整的结局。
有读者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
我之前说了,因为故事模式的问题。并不符合大部分读者的阅读习惯。这本书是像糖葫芦似的,用小中篇串起来的。优点呢,是节奏快,看起来不累。缺点呢,就很致命,因为篇幅太短,留不住人,留不住人,就没有收藏,没有收藏,就没有订阅,没有订阅,就没有钱。
就是这么简单。
我很想说自己写作只为兴趣,但不行。我刚买了房子。有贷款,宝贝女儿四个月。因为买房也借了一些钱,经济压力是有的。
我的工作算稳定。但工资很普通。我想尽快把欠债还完,也想用自己的双手给宝宝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所以,这本成绩不好编辑说推不动的书,只能写到这里。我的下一本书已经构思完整,正在完善一些细节。很快就将和大家见面,请收藏我的读者,先不要取消关注,等待我新书发布的时候,我在首页发布链接。
还是要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读者。
话说一完本,冒出好多潜水员,你们倒是加我的群啊,我很喜欢和大家聊天的。 最新章节已更新
闲话说到这里,下面是正文。
后来我把樊大东背回了村庄。他很快就醒了,他说他也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有一个很像邓丽君的女人要带他去上海。
我想了想,决定把整个故事告诉他。
听完之后,樊大东沉默良久。最后,他告诉我,从小他就经常做同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埋在一个暗的地方,呼吸困难,最后在几乎窒息中醒来。后来当他临近高考的时候,则梦到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来找自己,一开始远远的看着,后来就越来越近。
后来他高考失败,就去北方当兵,当了十几年,一点事情也没有。他在部队虽然也已经就位,前途不大,但在退休之前混成营级干部也是十拿九稳的。
他很想留在部队,所以虽然晋升的机会很小,他依然兢兢业业地工作,在2006的时候,团里终于认可他的工作,决定给他升一级,连文件都出了。
他很高兴,十几年没回家了,想回家看看妹妹,想和老婆离婚,也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于是在2006年9月3号回到了樊家村,当天晚上他去院子里上厕所,不小心被一块砖头绊倒,好巧不巧,右眼正好撞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子上。
眼睛瞎了,升迁自然也黄了,他没有脸在部队呆下去,主动提出专业。然后领着转业安置金回到了老家,开了一个养鸭场。
至于为什么选择那个水塘。
除了地形之外,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孩提时代开始,就对那个荒废的水塘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而且自己从小也很喜欢吃鸭子,于是就想干养鸭这一行。
听完之后,我问他,你还想继续养鸭子吗
“为什么不”他笑着问。“你不说事情已经结束了”
“可是,我怀疑赵小娟被浸猪笼,就是在那个水塘里。”
“我去弄几台抽水机,把水塘抽干吧。”
樊大东说干就干,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三台大功率抽水机,架在水塘上,不到五个小时,水塘就见了底。
一大片鱼躺在干涸的塘底。
但除了淤泥之外,并没有什么尸骨的痕迹。
樊大东叫来村里人,把鱼全部捞了出来。我看着满塘的淤泥,问他:“怎么办不好找呀。”
他说:“我叫两台挖掘机来吧。”
正在这时候,樊娇娇搀着一位老人家来到了现场。正是赵大爹,他颤颤巍巍走到塘边,望着满地的淤泥老泪纵横。
过了一会,他说:“不用挖掘机,我知道小娟在哪里。”
他说完让自己的大儿子拿来一根带着铁钩的竹竿,绕到水塘最细边,紧靠着山崖下的位置,用竹竿在淤泥里划动,很快,铁钩勾住了一根腐朽的麻绳,轻轻拽了上来。
麻绳延伸到距离岸边两三米的地方,绷紧了。
赵大爹指了指那个地方:“小娟就在里面。”
他的大儿子一声令下,与赵大爹同来的几个小伙子穿着胶衣跳进水塘,拿着铁锹走到了麻绳绷紧的位置,向下挖掘起来。
这里山清水秀,水土流失程度很轻,四十年也就淤积了不到半米的淤泥。几个小伙子很快就挖到了一样东西。
他们朝岸上叫了两声,男人们让女人带着看热闹的孩子离开。
小伙子们喊了两声,挥动铁锹,很快,淤泥里出现了一个装满淤泥的笼子的形状。挖到底之后,赵大爹的儿子抛下一根钢丝绳,牢牢捆住了笼子,岸上十几个人一起用力,把笼子拉了上来。
樊大东接了一根水管,对着笼子冲了起来。
淤泥被一层一层冲走,最终,在用粗大的竹篾编成的猪笼里,出现了一具苍白的尸体。
赵大爹惨嚎一声,走到猪笼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阿爹对不起你”
他一句一句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嗓子都哑了。他的大儿子把他扶到一边坐下,招呼家人把猪笼剪开,把尸体抬了出来。
我凑上前去。这具尸体几乎一丝不挂,只是在两腿间有一个破碎的裤头。四十多年,尸体竟然没怎么腐烂,皮肤是一种苍白的铁青色,却依旧柔软。
但等她被翻过来,我看清了面容之后,不禁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赵小娟扭曲的面孔上,有十几条触目惊心的巨大伤痕纵横交错,皮肉外翻,露出里面棉絮状的血肉,在眼睛的位置上,是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整张脸就像恐怖电影中的画面,十分可怖。
而她的下肢,则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两条腿好像被硬生生从胯部拗断一样,两只脚变成了一前一后。我看着她,心情特别难受。
可想而知,赵小娟在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每一个目睹此景的人都沉默不语,有几个年轻人默默抹眼泪。
把尸体冲洗干净之后,赵家人用一张棉被把它裹住,抬走了。
樊娇娇说:“赵小娟的尸体找到了,那樊木生的呢我们要不要找”
樊大东说:“当然要找。不过他的尸体被埋在哪里了我们樊家的长辈这几年都死的差不多了。没人知道樊木生被埋哪儿了。”
我说:“不用担心,我知道他在哪。”
“真的吗在哪”他问。
“很简单,就在你昨天晕倒的地方。”
樊大东恍然。他立刻组织了几个人,带着铁锹和镐头来到昨晚晕倒的地方,让人挖了起来。挖到一米多深的时候,铁锹挖到了第一块骨头。
一块脚骨。
樊木生被头下脚上,像种树一样埋在了地下,和被沉在水里的赵小娟不同,他的血肉早已经在四十年中腐烂殆尽,骨头也朽脆不堪。
樊大东把所有的骨头都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了袋子里。他说要给自己的大伯造一座坟,和自己父亲的坟地远远避开。
他还说,经历了这个故事,才知道老婆原来最爱自己。他说要在水塘边盖一间房子,把老婆接过来,一起养鸭子。
或许,他们还能生一个孩子。
快天的时候,我和樊娇娇开车回到了市区。
她把我送到门口。
开门后,我还没开口。她就说:“成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俩咱俩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不是一路人,肯定没结果的,你才小,我已经不年轻了。我要谢谢你,帮我解除了身上的诅咒,我也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明天把劳务费让刘大姐送过来。”
我说:“你知道该给我多少钱吗”
她说:“老郭说你的出马费是一万,别担心,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说:“错了”
她愣住了:“多少钱”
“一块钱。”
之后,我又在苏州逗留了几个月,干了几趟活,赚了一点钱,估摸着师父要出关了,辞别了老郭的挽留,坐上火车回了山。
经过了这一段经历,我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干这一行,这才明白之前师父所说的,我尘缘未了是什么意思,于是还俗。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度牒,师父说原来也不算真正的出家,不过是在山上修行而已。
我下山之后,学了一门做大饼的手艺,靠着赚来的几万块钱,在省城开了个小小的大饼店,找了个女朋友,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实话说,我的手艺不错,慢慢地有了知名度。我的前女友也曾来过我的店里买饼。我还听说后来煤价下跌,煤炭企业效益不好,她父母也与某一位贪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瓜葛,被纪委好几次叫走协助调查。
然而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
师父曾经说过,所有走过的路,都是必经之路。我的人生中,应该经历这一段不平凡的日子。也许在某一天,我会向我的孩子说起这段经历。
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