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点,你放松点。”
吴警官站在影里没动,只听见他噗地吹了一口气,那只瘆人的蜘蛛就爬上了我的眼角,嘶嘶吐出了一缕缕的细丝。
我浑身一阵发凉,怯声问:“干嘛呀这是”
吴警官说它在帮你,赶紧起来吧。
我爬起来,眼前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就跟瞎了似的。
吴警官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说:“别说话,保持平静心态,跟我走。”
事已如此,只好任其摆布了,我点点头,只觉得一阵阴风刮起,夹裹着我飞了起来。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呼呼的风声才停了下来,被冻僵了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好了,到了。”吴警官说。
我试探着睁开眼睛,视力又恢复了正常,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空旷的大房子里,除了一排排白色的大橱柜,啥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呀气味怎么这么难闻呢”我捂住鼻子问。
“停尸房。”吴警官冷冷地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往吴警官身边靠了靠,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这才想起他是鬼。
“这就害怕了以后还怎么当警察。”
“谁害怕了” gě醉心章、节亿梗新
“你还嘴硬,不害怕哆嗦什么”
我说我就是有点儿冷,随问他:“吴警官,我们来这里干嘛”
吴警官没说话,环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了第二排,把最西首的一个橱门拉开,从里面拽出了一具尸体。
我吓得浑身抖成一团,直往后缩。
“你这样可不行,至少当不了一个好警察”吴警官边动手扒着尸体上的衣服,边教训我。
我问他摆弄尸体干嘛,是不是想喝他的存血。
“草,拿人心度鬼心”吴警官说着,招招手,命令道,“你过来时间不早了,赶紧”
我走过去,看到吴警官已经把那具尸体剥了个精光,让它仰卧着,对我说:“过来看一看,这就是那个屈死鬼的尸身。”
我腿脚发软,坚持着走过去,打眼一看草,这那还有个人模样啊,一张乌紫的小脸皮包骨头,皱褶密布,活脱脱他妈一个死猴子。
“看出啥来了吗”吴警官问我。
“怪不得他老婆出轨,这人长得也太寒碜了点儿。”
“混账逻辑,没准以后也是个潘金莲。”
“你说谁潘金莲啊”
“好了,别扯远了,先工作。”吴警官嘴上说着,手却没停下来,一会儿扒扒眼,一会儿又撬开嘴,还触摸了一下脏乎乎的舌头
我强忍着恶心,在一旁看着。
“你看出死因了吗”
我摇摇头,担心被谴责,就胡乱猜测说:“是不是被勒死的”
他说不是,是被毒死的。
我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这种脸色,说明是剧毒完全破坏了血的成分;还有他的舌板上,明显有毒清液变的迹象。
我懵懵懂懂点头应着。
吴警官说着,突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双手抄起了死人的双腿,用力往外一劈,中间那些见不得人的部位豁然亮了出来。
虽然那些器官已经萎缩得没了型,但毕竟我还是个大女孩,羞涩地捂住脸,嗔责吴警官:“干嘛呀你怎么这么坏呀”
“想歪了吧,说你小心脏龌龊,一点都不假,谁让你看那些东西了,你看这儿这儿”
我松开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惊呆了那个死人干瘪的屁眼里,竟然露出了一截尾巴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眼熟呢
天呢那不就是离开家的时候,在门前泥潭里看到的那条摇摆不定的蛇尾嘛,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蛇尾呢”我失声喊了起来。
吴警官绷着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敢断定,这个人就是中了蛇毒之后身亡的。”
“哦,你的意思是他体内有一条蛇”我幡然醒悟。
吴警官说对,蛇在他体内,咬破了他的脏器,然后排毒杀死了他。
“会有这种事”我听得心惊肉跳,傻乎乎地问他,“那那这条蛇是怎么钻进他肚子里面去的”
吴警官把死人的双腿放下了,拍打了几下手,说:“一般情况下,蛇是不会自行钻到人体里面去的,最大可能是是人为放进去的。”
“人为屁屁眼那么小,怎么可能呢”说这话时,我把用力把菊花夹紧了。
“傻丫头,那地方是有收缩的,在外力作用下,一条小蛇想钻到进去,那还不轻松自如”
“怎么就那么刻毒呢”我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像是钻进了一条蛇,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是啊,奸夫淫妇,蛇蝎之心”
“这也太离奇了吧不可思议了,简直不可思议。”我目光呆滞,喃喃说道,“这个男人好可怜啊,活着的时候,被一。
“当事人你说那个坏女人”
“不是,就是他。”吴警官用手指了指那具丑陋的尸体。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死了,可这种怨鬼是不会随即就被招进阴界的,他的魂魄还在四处游荡呢。”
“死了不就下地狱了吗”
吴警官说:“不是,他属于意外死亡,阎王爷那边没有他的名册,只能等到阳气耗尽后,才有机会入关轮回。”
“怪不得呢,那些意外亡故的生灵阴魂不散,原来”我心里又想起了二叔杀死的那条蛇,眼前又见蛇尾摇摆起来。
“好了,闲话不说了,我这就招他来。”吴警官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吴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片,呈倒三角状,上面画了一些奇怪的图案,我想那就是传说中的符箓。
他走过去,一把拍在了死尸的脑门正中,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叽叽咕咕默念起来。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随着几片树叶飘进屋中,一团雾出现在了门道里。
我被吓得直往后躲,浑身哆嗦得几乎要散架了。
“别怕,他知道我们是来帮他的,不会伤害咱们。”吴警官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是有所防范的,他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木剑,对着那团雾比划着,嘴上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着啥。
那团雾气渐渐有了人形,移步走了进来。
“放松放松你心里面拿他当人看,他就不会伤害你了。”吴警官嘱咐我。
我应一声,硬着头皮站直了,瞪圆了眼睛,直视过去。
靠,果然是他,那身材,那脸型,包括那副难看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穿着乡下人衣服,上面还沾满了尘土。
他缓缓走过来,目光散淡,就像个受了窝囊气的大男孩一样,双膝一软,无声无息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喊冤:“我死的好惨呢,求你们为我洗冤做主啊,也好早一点去阴间报到”
吴警官问他:“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